一个知识分子,一个军人,边聊边走着,进火车站了。
苏向晚等宋西岭上了车,一脚油,就往小宋庄去了。
宋老太现在可吵不动架喽。
遥想当初跟苏向晚吵架,一蹦能有八尺高,但是在清水县城,给宋庭秀家的孙香秀吓了几回,再加上老来她生了白内障,看不清楚。原来总装哑巴,想要吓儿子,现在倒好,耳朵聋掉了。
相比之下,宋大爷反而越活越精神,还能在儿子的卷烟厂里帮把忙呢。
当然,宋大花有自己的家,宋青玉早就再嫁了,现在家里就只有一个能气死她的宋福,还嫌她又老又臭,每天威胁要用板车推着,把她倒到清水河里面去呢。
人这一生,最好是少年,最凄凉的莫不过夕阳红。
“我爸一辈子打光棍,就是你搅和的,离开你的宋青山和宋庭秀都有好日子过,就我们父子屁都没有一个,现在我想结个婚,人一看家门口坐着个你,姑娘连谈对象都不愿意跟我谈。”宋福现在恰继承了他爸的衣钵,从小惯到大嘛,是个好吃懒做的懒汉,还喜欢骂骂咧咧。
拎着瓶子啤酒,嘴里叭唧了一口烟,踢着脚底下的土,宋福就是啊呸一声:“我不是让你问我大伯要钱了吗,钱呢,你要来的钱呢?”
所以,宋老太自己现在其实不缺钱,她已经老的用不动钱,也不爱钱了。
惯出来的儿孙没出息,只会找她讨钱。牙落光了,想吃点好的也吃不动,腿瘸了,想穿件漂亮的也套不到身上,要钱干啥啊,是不是。
“赶紧啊,再写封信,问我大伯要钱。”宋福说着,忍不住就要踢脚。
老太太只哭,只摇头,实在是前两天刚要过,连她这种人都不好厚着脸皮再要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