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他还再三叮嘱呢:“一定让向晚少干点儿,她还要奶孩子。你们也不要再提啥克死丈夫的事儿,生死有命,老大的死咋就能怪她了?”

宋老太撇了撇嘴,没说话。

驴蛋趁着空儿还进来,安慰妈妈呢:“妈,我下午能挣三个工分,你安心睡啊,万事有我呢。”

才六岁的孩子啊,把个土筐子往背上一背,故意走出个八字步儿来,跟着他爷爷,四平八稳的走了。

农村么,到了大中午,除了不怕累的男人,这会儿都午睡了。

不过,苏向晚搂着小闺女睡的正美着呢,就听外面宋老太高声说:“下午这么分配,我去锄田挣三个工,狗蛋跟着你妈去地里锄谷子,挣两个工,老三陪他媳妇去看病了不在家,就不用上工了,青玉和金贵就在家给咱们作饭,好不好?”

睡的正香的苏向晚给吵醒了,怀里的小吱吱也哭开了。

孩子的哭声并不高,而且这孩子两天没吃饭,哭的跟老鼠叫似的。

这时候,外面忽而传来一阵喇叭声,里面奏的,是响亮的《北京的金山》上。

这是集结号,听到集结号,所有人就都必须赶到公社报道,然后统一集中分工,上工挣工分了。

苏向晚刚起来给孩子喂奶呢,老太太就进来了:“老大媳妇,你没听见没,你该去上工了。”

“老太太,我现在是在跟你好好说话,你最好也给我好好儿听着,我没奶了,但孩子一直在哭,这事儿,咱得想办法解决,不然吱吱就会饿死的。”苏向晚说着,就把自己怀里那点小丫头伸了过去,给婆婆看。

她刚才给孩子喂奶,疼的不行,一挤,才发现粮袋里往外流的,居然是半红半白的血,孩子倒是肯吃,但是,她的粮袋疼的不行啊。

喂不出奶来喂血,这种事情,也太骇人听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