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始面有愠色,“你躲什么?”
“君上华贵……”
椭圆金珠半嵌眉间,光辉隐没于日色。东始乃万年一现的金尊之身,天界众君理应推他为共主,奈何他品行放浪,处事肆意极欲,时下天地两界势如水火,重任怎能交付于一介浪子。
浪子嗤笑:“昨日……你就没有一丝怨怼?”
做了赝品承载另一个男人的欲,受了残虐,折了自尊。
但宝喜温驯:“我由君上点化,自是随君上所愿。”
古画一般的眼神,陈旧,无色,波澜不惊。
东始忽就气愤至极,就手把宝喜摔开在地。
受了他的爱,现在要来受憎了。宝喜颈筋一扭,听见骨骼咯咯相抵。拉至肘弯的袖口裸露出一截白瘦小臂,自粗糙石板上划蹭而过。宝喜顾不得痛,很快俯身趴好,默然不语,软绵无骨。
既是因那个“他”而成形,那今时今日便早已注定,宝喜泰然处之,要打要骂都随便。他是块石头,无欲无心无情,有何可以在乎,即便会被东始涅灭人形。
东始倒没狠绝至此,宝喜到底有一副他爱的容颜,只是憎恶这对灰眼,受不了这逆来顺受的姿态。那人出身如此高贵,怎能做这种事——“滚!你给我滚!”
宝喜爬起身,正要遂东始心愿,又被他拉住左臂止住。
皮肉布着道道细密血痕,陷着泥灰。东始眸光一暗,指尖绕起金屑,一抚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