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信取过,翻了几翻,目光便落到了那句“九月廿十,武林大会,龙倾寒趁人危势,暗使暗器,中伤杜信,盟主之位侥幸得之,为武林所不耻”之上。
目光轻移,他缓缓地阖上了书册,叹道:“将这话给改了罢。”
“这……”唐杜惊愕道。
杜信挥了挥手:“前些日子我去寻你,以报恩相胁,让你在轶事录上诋毁龙倾寒,如今想来,当真是大错特错。”他身子一动,便要起身给唐杜下跪,骇得唐杜赶忙扶起他,直说万万不可。
杜信抿了抿唇,幽幽一叹:“你的笔乃是武林的公笔,又岂能因我之故而毁了名声,再者我以报恩相胁,本便是不义之事,这一拜,你当得起。”
唐杜赶忙扶好杜信,阻止他的下跪:“杜前辈您言重了,当年若非您救下我们全家,相助我,又岂会有今日的公笔唐杜先生,这枝笔可是您赐予我的啊。”
“可我……”杜信执意要跪,唐杜焉能允许,“杜前辈,失了这枝笔,唐杜先生犹能隐居江湖,但失了恩义,我唐杜良心不安。”
杜信双眸一黯,摆手道:“甭说了,若果你真按我所说的而写,那你便对龙倾寒失了恩义了。”
“这……”唐杜被这话给噎住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杜信怅惘一叹:“改之,改之,我这一日也已想开,龙倾寒是个人杰,万不可因那人一己之私,而毁了他的前程,这个盟主之位,龙倾寒当之无愧。”
话语里的“那人”是谁,杜信没再多说,唐杜也未再相问,这一晚,他们在房内谈了许久,当第二日唐杜先生出门时,满脸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