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枚也不是吃素的,抬腿就往那个尚修勉胯下踹。
尚修勉虽是男子,可行动莫名地诡异,直手直脚,像是一个被提线的木偶,袁枚还能应付些时候,可一要呼救,都被尚修勉给捂上了嘴。
两人周旋了许久,袁枚体力不济,还是被尚修勉压在了床上,若非姜琰琰及时赶到,现已挺尸床上了。
袁枚立刻开了门,奔出门去喊人,姜琰琰将黑色线虫搁在了梳妆台上一个空置的玻璃瓶里,转头看着慢慢恢复血色的尚修勉。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姜琰琰开口:“你后悔吗?”
尚修勉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他直挺挺地侧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脖颈处还冒着血,他透过床脚对面的珍珠白梳妆台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看到十年前衣衫褴褛的自己,他背着一个遮雨的书笈,拖着一个旧板车,四根竹架子支着,铺拉着一张半旧的防水布。
他满脸雨水地回头看板车上病重的老娘,无力的安慰道:“娘,等进了省城,您的病,肯定能治好的。”
尚修勉常想,如果没有在城门口遇到载着袁枚的那辆黄包车,他如今该是什么模样?
袁家出钱,让老娘住进了最好的医院,一日三餐是在老家都不敢吃的白米饭,米饭下还卧了一个鸡蛋。
袁枚说,医院的账单,吃住的开销,都不用还。
尚修勉明白,这钱是不用还,这情,他得还一辈子。
尚修勉答应袁枚,他会用一生来偿还,彼时袁枚开心地伸手揽上尚修勉的脖子,娇嫩的小手箍着尚修勉的后颈,不老实地在他耳畔的碎发边撩来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