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下车帘。甄十娘浑身就像散了架。
今天要往上京回春医馆送设备,她破天荒地没睡到自然醒,一大早就开始忙碌,刚刚站在人前。她真有一种快撑不住随时都会倒下的感觉。
这副身体,到底是不行啊。
甄十娘在心里幽幽叹息一声。
“……你怎么了?”见她瘫软无力地倚着车座,单薄的身子风中柳絮般摇摇欲坠,全无刚刚在人前的精神,杨雪梅吓了一跳,伸手去摸甄十娘的额头,满是泥土的手触到帽檐上雪白的银狐毛时堪堪地停在了那。
甄十娘睁开眼,就瞧见杨雪梅一副尴尬焦急的神色。
嘶哑的嗓子好似破锣,好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沉默。她好歹能听清楚了发音。甄十娘心里一阵叹息。她强打精神拉了杨雪梅的手,“……忙了一上午,我只是有些累了。闭一会儿眼就好。”见郑毓勋正趴在杨雪梅怀里睁着大眼偷偷看自己,甄十娘就笑着摸摸他的头发。“……你几岁了?”
郑毓勋嗖地把头埋在娘亲怀里。
“七岁了。”怕甄十娘反感,杨雪梅替他解释,“沈夫人别介意,他从小就没接触过外人,认生。”
可怜的孩子。
甄十娘就想起简武简文,都一般大小的孩子,虽然他们曾经贫穷过,可比起这郑毓勋来却直如天上地上,甄十娘又叹息一声,“……文哥武哥和他一般大,回去后就让他们住一起吧。”简武简文活泼好动,天生热情,也许能带他走出阴影吧。
她不怕勋哥给文哥武哥带来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