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锦衣玉食地养着,沈钟磬恨不能她抬个胳膊都怕累着,可她还是感到身体越来越差,也不知还能撑多久,是该做几张画留着,好让简武简文将来有个念想。
理科出身,甄十娘还真不会做画,好在学人体解剖时恶补了几个月素描功底,画了半天,怎么看都像一座骷髅,直让甄十娘哑然失笑。
画骷髅画惯了,竟然不会画活人了。
一把将画窝成团,还是哪天找个画师吧。
迷迷糊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一觉醒来,沈钟磬一夜未归。
看着那半边床上叠的工工整整的被子,甄十娘心里有股莫名的不安。
而太医院里,院使蒋衡正咄咄地看着李太医。
“早就说达仁堂替沈夫人制造军中麻药又给回春医馆供货,和沈夫人关系一定非同寻常,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人家仗着沈夫人撑腰给涨价了!”他指着司药局刚统计的明年的采购计划,“一粒涨三十文,四十万粒是多少银子?”他目光有些发红。“一万两千两,一万两千两啊!”
户部的补贴卡的死,太医院过去一年却这么宽绰,福利搞的让翰林院那些大学士都羡慕。直跟他嚷着要改行做太医,他们全靠这些丸药挣钱,现在进价长了,售价却必须和回春医馆一致,利润一下子就被砍掉了四成!
白花花的银子啊,就那么没了。
任谁看着都揪心!
蒋衡脸色紫涨。
李太医脸也憋的青紫,“我们好歹还能管着他们,就不信他达仁堂吃了豹子胆,敢得罪我们太医院!”目光中透着股狠戾。
“……敢得罪?”蒋衡怒瞪着他。“人家抱住沈将军沈夫人这条大腿。背后就是太后皇上。有什么不敢得罪的?”又咄咄问道,“退一步说,人家又怎么得罪你了?”指着桌上的采购计划。“从开春到现在,达仁堂丸药售价翻了一翻。现在人家涨价又怎么不对了?”达仁堂的丸药独家生产又供不应求,那些小医馆打破头都买不到,想涨多少可不是他太医院能说了算的,“你现在就拿出去跟大家说说,看看谁敢说这件事达仁堂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