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屋子静下来。
沈钟磬一低头,甄十娘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不觉又认真端详起来。
新月似的眉,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脂粉的痕迹,长捷微动,樱唇轻抿,让人止不住生出一股怜惜,沈钟磬忍不住低下了头,嘴唇在甄十娘额头上方堪堪停住,不知她是不是真睡了,到底没敢吻下去。
幽幽叹息一声,沈钟磬想起什么,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笨手笨脚地给甄十娘挂在脖子上。
感觉颈上一凉,甄十娘一激灵,“这是什么?”蓦然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只花白的麻麻痒痒蜈蚣,一边伸手往外扒拉,嘴里“啊”地叫出声。
本想给个惊喜,不想竟吓到了甄十娘。沈钟磬有些不知所措,一边抱紧她,一边轻轻地拍着,嘴里不住地安慰道,“别怕,别怕,这是假的,是玉雕的……”
刚刚是在沉思中被猛然惊醒,甄十娘已经冷静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沈钟磬给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半椭圆形,质地细腻、白如凝脂,上面活灵活现地雕了蝎子 壁虎 蛇 蟾蜍 蜈蚣五个动物,用一根红绳拴了挂在脖子上,看得甄十娘浑身发麻,坐直了身子使劲用力要拽下来。
被沈钟磬死死按住,“这是祁国有名的五毒图,我特意去祁国著名的大慈寺求的,带在身上可以辟邪驱害,你千万别摘了。”接过五毒玉佩,“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便是在祁国皇宫中都少见,六公主大婚时祁国皇后就送了她一块这样的五毒玉佩,当场就羡煞了众人。”
所以他就淘一块回来给她。
甄十娘啼笑皆非。
他从来都是这样,只要认准了就强行加给她,从来都不问问她喜不喜欢,别的无所谓,只这个太吓人,要她带在身上还不如杀了她,张嘴就要拒绝,一抬头,正对上沈钟磬满眼的惶恐不安。
他目光从来都是冷峻霸道自信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目光,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