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生昨夜和沈夫人敲定的,老师看有何不妥?”将太医谦恭地解释道,回头看了眼甄十娘。
“……你就是熬阿胶的那个简大夫?” 褚榆目光落在甄十娘身上,“听说你曾经成功地控制了一场大头瘟。”目光祥和,褚榆语气中隐隐带着一股倾佩。
对着这位白发须眉的老者,甄十娘油然而生一股亲昵,“……先生过讲了,是因季节不对,头瘟是风热邪毒,多发在应寒反温的季节,深秋一般不会爆发,我也只是凑巧罢了……”
“凑巧……”褚榆愤慨摇头,曾经控制过瘟疫,他最知道这里面的责任和艰辛, “凑巧也得有敢于承担的魄力, 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也不敢去凑那个巧!”又道,“你那个预防的方子我看了,的确是个奇方,没有那方子,很难说深秋季节就爆发不了瘟疫。”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众人不觉间对甄十娘肃然起敬,连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万岁都有三分动容,不由多看了甄十娘几眼。
甄十娘满头大汗。
她很不习惯被人这么当众夸赞,但也知尊者面前,过份谦虚就是虚伪了,索性闭了嘴。
“……沈夫人对七皇子怎么看?”褚榆问道。
“……我诊断也是风痰壅塞。”甄十娘又摇摇头,“……昨日换了方子,七皇子病毫无起色,难道……”她声音有些迟疑,抬头看着褚榆,“不是痰蒙?”又摇摇头,“……也许是我们用的方法不对。”
“痰壅不用化痰之法,还有何法?”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甄十娘。
“我也不知道……”甄十娘坦然地看着大家,“我只知道,既然这个方子治不了病,就一定是错的!”
众人刷地把头低了下去。
他们之中,还没有人敢如此坦诚地面对错误。
“沈夫人说的是……”褚榆点点头,看向万岁,“臣三年前曾诊治过一个类似病人,老夫用尽了一切方法,那病者昏睡到第十天头上,到底还是去了。”
言外之意,七皇子能活到现在,全是因生在皇家,有各种贵重的药物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