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不知道,以为喜鹊姑姑家今天准会发丧,一大早门口就围满了人,听说她母子平安,大家都直了眼。”冬菊铺好床,一边伺候甄十娘换衾衣,嘴里说道,“李道婆不信,亲自跑来看,直问李奶奶是怎么回事儿。”为雇稳婆李家父子昨夜几乎走遍了整个梧桐镇,喜鹊难产的事儿早传开了。
“……李伯母怎么说?”甄十娘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李奶奶说……”冬菊学着喜鹊婆婆老气横秋的口吻,“我儿媳妇又没做亏心事,德行无亏,送子娘娘自然不会为难她,到时辰就给送来了!”捂着嘴咯咯地笑,“李道婆当时就涨红了脸。”
这喜鹊的婆婆,嘴上还真不吃亏。
甄十娘扑哧笑出来。
“还是长月姑姑过意不去,告诉说您用了针灸……” 冬菊笑了一回,接着说道,“加上那次救狗子,夫人的名是彻底传出去了”换了衾衣,冬菊帮甄十娘拔下银钗,一头如墨的长发瞬间倾下下来,“当时就有人打消了请李道婆给自家媳妇接生的念头,都张罗着要来雇您呢,尤其才死了女人的那几家,到处鼓噪说不是自家女人德行有亏,是李道婆手艺不行……”话没说完。感觉周围空气骤然变冷,冬菊声音戛然而止,下意识地抬起头。“将军……”
不知什么时候,沈钟磬正脸色青黑地站在门口。
当啷,冬菊手里的银钗掉在床上。
“将军,妾……”以为他早睡了,没料沈钟磬会来这屋找她,甄十娘有些错愕。
刚叫了一声,甄十娘还没想好下话怎么说。就见沈钟磬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天!”甄十娘惊呼一声,“将军要干什么,妾可以自己走!”
沈钟磬身子突然顿住,甄十娘舒出口气,正要跳下来。却见他转身来到炕边,抓了床被子几下就把甄十娘裹的严严实实,这才抱着继续往外走。
她家夫人又不是孩子。
冬菊惊愕地睁大了眼,用手捂住了张大的嘴。
院里笔挺地站了七八个侍卫,瞧见甄十娘就这般被抱出来,纷纷低下了头,一个个抽搐着肩膀。使劲憋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