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他向前倾了倾身子,又倾了倾,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要死了的话怎么能被她说的这么冷清?
没有消沉,没有绝望,没有哀伤,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就向朝臣跟他陈述无关痛痒的奏章一般。
突然,万岁坐直身子,“宣太医!”
傅公公应声退了出去。
太和殿里十二个时辰都有太医当值,傅公公很快带进一个须发苍白的老太医,奉旨号了脉,他看了甄十娘一眼,欲言又止。
“讲!”万岁喝道。
“沈夫人浮而缓,肤白而弱,乃阴血虚耗之症……”
“如何救治?”万岁语气咄咄。
太医一哆嗦,又看了眼甄十娘,迟疑道,“沈夫人之症已近灯枯之兆,药石无用……若好好调养,或许能多活些时日……”
医者救死扶伤,最忌讳当着病人的面宣布这种残酷的事实,这无异于逼病人自杀。
可是,万岁逼的这么紧,甄十娘又是当红的大将军夫人,自己不把话说明白,一旦将来治不好,少说就是个灭门之罪。言语支吾,老太医微低着头,不敢看甄十娘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