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菊脸上的疙瘩在甄十娘的调治下,几天功夫就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一张白净的小脸露出来,竟是少有俊俏。
小巧的瓜子脸,白嫩的肌肤,一双斜插入鬓的柳眉微微翘起,小小年纪,竟少有地带了股媚色。
“不行,小姐要去就带秋菊。”喜鹊果断地摇摇头,“冬菊不托底,留在家里让奴婢看着。”见甄十娘笑,就瞪了她一眼,“……奴婢是说真的,这两天越瞅她言谈举止,越不像个粗使丫头,那一脸疙瘩也不似过敏。”
“她那是被人毒的……”甄十娘淡淡说道。
喜鹊睁大了眼。
“喜鹊姑姑才看出来啊!”秋菊一脸你真笨的表情,“冬菊姐姐来的第一天小姐就看出来了,早就让奴婢打探了。”得意地看了眼甄十娘,“这件事儿说起来还和将军有关呢,真是山不转水转,她到底转到了将军身边……”
听说和沈钟磬有关,喜鹊腾地坐直身子,“……要说快说,别卖关子!”
“哪卖关子了,人家不是一直在说嘛……”秋菊小声嘟囔了句,继续说起来。
原来,一得了沈钟磬荣归的消息,老夫人就开始张罗着买人添丁,给他选贴身大丫鬟,冬菊当时就在上京城最有名的牙婆冯妈手里,同时还有三个要好的姐妹,个个都如花似玉,为巴结将军府,把她们卖个好价钱, 冯妈也花了心思,专门请了人教礼仪,还诱惑说,她们若能被将军府挑去,一旦伺候大将军满意收了房,就是一世的荣华富贵。
这么大的诱惑,再好的姊妹也翻了脸。
四人当中,数冬菊礼仪学的好,人又通透,连礼仪嬷嬷都夸,说这次将军的大丫鬟非她莫属,她也幻想能从此飞上枝头做了凤凰,谁知,选丫鬟那天一大早,她脸皮就开始发痒,还没到将军府就起了一层红疹。
冯妈治了几个月也没治好,失望之下辗转卖到了梧桐镇的刘妈手里。
秋菊长相甜美,待人热情,很少有人能拒绝她的坦诚,甄十娘特意把冬菊和她安排在一起,一来作伴,二来也有监视之意,谁知几天功夫,秋菊便把这些底细都给打探了出来。说到最后,秋菊感慨道,“……因是准备送给将军的,嬷嬷调教的特别严格,她那举止比大家闺秀还端庄,看着自然不像粗使丫鬟。”
“我说呢……”喜鹊一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做了通房就飞上枝头了,撕破了脸皮去抢!”她出身尚书府,见惯了那些通房被当家主母打骂凌虐的悲惨,说起来,还不如正经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滋润,“岂不知,那才是真正的火坑……”声音戛然而止,喜鹊突然抬起头,“小姐不能让她呆在您身边,这两天就让她在奴婢屋里做女红,待刘妈再来时就让她带走。”
长的那么一副狐媚样,早晚会把沈钟磬的魂勾走!
现在的甄十娘可不是一个狠辣的,她心地太善,绝不会去和一个通房计较,一旦让她爬到头上,岂不是引狼入室。
甄十娘听了忽然心一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她亲手治疗的,冬菊脸上可不是一般的毒,一个落魄到卖身为奴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个?
有这么高明的用毒手段,那个人费尽心机想取代冬菊入将军府,只是为了做沈钟磬的通房吗?
“小姐!”见甄十娘沉吟不语,喜鹊叫了一声,“……你听没听道奴婢说话?”
“我听到了……”回过神,甄十娘扑哧笑出来,“她若真有能耐爬上将军的床,我就把她送进将军府,让她和楚欣怡斗去。”
沈钟磬又不是她的,谁爱钩谁钩,他有多少女人也和她无关。
“小姐!”喜鹊有些急了。
“喜鹊姑姑放心,冬菊姐姐对小姐感激着呢,绝不会有二心的!”秋菊笑着劝道,“……她天天为小姐绣衣服都绣到半夜。”
当初卖妓院都没人要,冬菊这半年来受尽了凌辱嗤笑,本以为这辈子完了,不想竟被甄十娘救了,自是感激涕零。
“十个你也赶不上一个她机灵!”喜鹊白了秋菊一眼,“你仔细别被她三句好话给骗了,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奴婢只是反应慢,小姐说遇事多想一会儿就好了,才不是笨。”见喜鹊瞪眼,又道,“昨儿她脸上结的痂掉了,竟一点疤痕都没留下,就夸小姐医术高超,直问小姐的医术是从哪儿学的……”
喜鹊一阵紧张,“你怎么说?”
“奴婢就说……”秋菊卖了个关子,慢慢说道,“小姐用毒的功夫比这儿还高,她能医好你的脸,也能叫你的脸比先前还惨。”得意洋洋地看着喜鹊,“冬菊当时就白了脸,竟连连向奴婢保证,她绝不会背叛小姐,绝不会把文哥武哥的身世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