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闺女昨儿回门,带了些花生,狗子吵着要吃,今儿一早,他娘就给炒了……正好他李婶子带了春哥来玩,大人说话,小孩就在一边玩,谁也没注意,春哥突然大叫起来,说狗子噎着了……”于良嘴里的李婶子就是李齐媳妇,春哥是李齐的小儿子,“他娘抠了半天,又找了马大夫……”想起马大夫的话,于良脸色死人般的灰白。
马大夫说镇东头周老三家四岁的小女儿年前吃黄豆,学她哥哥把黄豆抛到半空中用嘴接,呛了气管,就是找的他,他也是好心,帮着又是拍背又是抠又是揉的,折腾了大半天,人到底还是死了,行医的牌子差点被周老三家给砸了。
上次不过一颗黄豆粒,这次竟是一粒花生,大了整一倍,狗子要是能活才怪!瞧见狗子都翻了白眼,马大夫头摇的像波浪鼓,脚都没沾地儿扭头就走,任于良一家怎么哀求也不肯回头。
是李齐媳妇说甄十娘识文断字,天天在家看医书,张罗着把人抬了过来,人早就麻木了,于良哪还计较甄十娘一个女人家怎么会治这个,一大家人牵线木偶般跟着李齐媳妇就来了。
见甄十娘当真动起手来,他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眼里止不住地全是惶恐不安。
马大夫都说没救了,她能治好吗?
心紧紧地绷成了一跟弦,于良目不转睛地看着甄十娘动作,突然眼前一亮,“狗儿动弹了!”
空气顿时一轻,众人纷纷围了上来。
只见狗子身子猛地震了下,剧烈地咳了一声。
“怎么又不动了?”看着儿子又一动不动了,狗子娘尖叫出声,“狗子,狗子!”抬头看着甄十娘,“阿忧,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是梗阻了,我不过是让症状缓解了些,花生还在气管里……”甄十娘解释道,“你继续使劲喊,看他有没有反应?”朝于良喊道,“快,于大哥快帮我把狗子身体正过来。”
狗子被平放在了软榻上,甄十娘上前解开他棉袄扣子,左拳贴着他肚脐和肋骨之间的腹部,右手抓住左手,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用力,一下,一下,猛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