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在他身后的喜鹊一哆嗦,扑通跪了下去,“……刚刚奴婢返回来时,大奶奶的确没了呼吸,连身子都硬了。”她求救地看向王妈和朱大夫。
王妈扑通跪了下去,“……喜鹊没说谎,刚刚大奶奶的确没了呼吸,不是……”不是等大爷发话,现在已经入殓了,话到嘴边,王妈到底觉得不妥,她话题一转,“不知怎地,刚刚竟又活了过来,连朱大夫都连连称奇呢。”
“老夫活这么大,竟是第一次撞上……”朱大夫接口说道,“身子都硬了,按理是再救不回来的,真是奇迹。”他迷惘地摇摇头,“恭喜沈大人,沈大奶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管怎么说,人没死就是万幸,不知状元府内宅的恩怨是非,朱大夫不识时务地恭维道。
脸色变了几变,沈钟磬强忍着一腔恨意,沉声说道,“多谢朱大夫了……”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扔过去,头也不回地进了凝霜斋。
不屑走进她的屋子,沈钟磬便在灰暗的回廊里站住,隔着珠帘望向烛光下合衣躺在精致华美的绣床上的甄十娘,容颜依旧那么美丽,仿佛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
可是,只有他知道,这美丽的容貌下,隐藏着一副多么恶毒的心肠,想起这两年来他地狱般的生活,想起早夭的素未谋面的儿子,沈钟磬手紧紧地握成了拳,青筋一根一根地蹦起。
“自杀了这么多次,你怎么还没死!”冷冷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讥讽和不屑,见甄十娘迷惑地看过来,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不知怎地,沈钟磬竟生出一丝从没有的快意,再忍不住,他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哈,哈,哈,老天真不长眼,明明已经没气了,竟还让你活了过来……想是连阎王爷也不屑收留你这恶毒的妇人!”生平第一次,沈钟磬用尽世上最恶毒的语言,淋漓尽致地发泄自己的满腔恨意。
痛骂了半天,对上甄十娘异乎寻常的沉默,沈钟磬忽然觉得很无趣,他收住口,最后说道,“你既然这么见不得我好,明日起你就搬回梧桐镇的祖宅吧,以后没我允许不得踏入状元府一步!”
沈家的祖宅是沈钟磬发达之前的旧舍,离状元府大约一天的路程,不过几间瓦舍,半亩池塘罢了。
把甄十娘撵去哪儿,沈钟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让她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