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内,老夫人起身,面容倦怠。她老了,管不了了。
“老夫人。”酒兮娘犹豫着开口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且宽心。”
老夫人摆手,不言不语的进了内室。
二奶奶跟在老夫人身后,替她端来新煎好的药。“大嫂,你为咱们王府操心了一辈子,是时候放手让年轻一辈来管了。”
人心是偏着长的,老夫人偏心,但因着先前内宅之事都由老夫人一手做主,所以自然没人敢诟病。都说儿像母,从陆朝宗的性子里能看出几分老夫人的脾性。
“出去吧。”老夫人摆手,阖上了双眸。
“是。”二奶奶放下手里的药碗,犹豫着退了下去。
内室又静下来,老夫人发出一阵叹息。是啊,本是一家,真是平白给人看了笑话,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这活了半辈子的人却是不及那个小狐媚坯子。
自嘲一笑,老夫人端起面前的药碗一饮而尽。
五月节,多雨芒种。
圣上宴请新科状元于宋宫花萼相辉楼内。钟鼓丝竹,琴瑟和谐,小皇帝穿着小龙袍坐在陆朝宗身旁,一双眼睛黑乌乌的透着水光。
陆朝宗端着手里的酒盏,垂眸看了一眼小皇帝。
小皇帝讨好的露出一个笑脸,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藏在宽袖内的一个小娃娃递给陆朝宗道:“皇叔,这是给奶娘肚子里头的小娃娃的。”
陆朝宗没接,小皇帝自顾自的把小娃娃塞到陆朝宗的宽袖里,然后又把腰间的绣囊给解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