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致雅站在耳房门口,看着那一前一后缓慢前行的身影,双眸微眯道:“兴文,你跟着我多久了?”
“自小便跟着公子了。”兴文说话时扯着脸上的伤口,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
“那也有十几年了。”低叹出一口气,苏致雅突然转身看向身后的兴文,眸色肃厉,“兴文,十几年了,你知道我的脾气。”
“公子,成大事者,自当不拘小节,您自己也与二姐儿说过,做人要心硬。”兴文抬头,语气有些急切。
“兴文,人心都是软的,若硬了,这人也就硬了,没救了,你知道吗?”看着面前一副急切模样的兴文,苏致雅似有所感。
即便是强悍如陆朝宗,那心也有软的地方,只看谁能戳进去,攥紧了,捏住了,让他丢盔弃甲。
“罢了,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如果还有下次,你我主仆情分也就尽了。”冷着一张脸,苏致雅缓慢开口道。
“……是。”兴文咬牙应声。
“收拾东西,去春风十里。”话罢,苏致雅往外走去。
兴文迈步紧随其后,脸上神色不明,红肿青紫却更甚。
春风十里是宋陵城最有名的青楼,里头的女子囊括天下美色,卖艺不卖身,自小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只是待你过了最好的那几个年头,便会被扔弃于下等娼楼妓馆,被人亵玩,终身为贱籍。
苏阮换过了陆朝宗给她准备好的衣物,略显局促的坐在马车上绞着一双素手。
马车内只苏阮和陆朝宗两人,刑修炜正坐在外头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