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遥一直跟着景淳的脚步,听着他和内侍说话,夜色渐深,景淳回宫去休息了,楚天遥这才回了白府,刚到了院子,就看到水长欢坐在院里,他出去一段时间了,想必水长欢已经找过他。
脱了斗篷,在夜色里现出身形,楚天遥走了过来,“怎么还不休息?”
水长欢回头看他,看他好好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眉头微皱,“怎么出去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一时兴起出去吹吹风而已,你们一家团聚我也不好打扰。”楚天遥坐了下来,“水夫人能够认祖归宗也是一大幸事。”
“是啊,这也是我娘一直以来的心愿,没想到这次这么凑巧。”水长欢心里也很是感概。
“这样很好。”楚天遥微微笑了下,随即敛了神色,“白家家世清白,为人品行皆信得过,水夫人的遭遇也不妨告诉他们,八月将近,风雨欲来。”
水长欢轻皱了眉,风雨欲来,而他们都是处在风暴中心的人,只是却是为难天遥了,他为他们步步谋划真的是用心良苦,“天遥,你这么帮我们,不怕别人说千尘宫偏心吗?”
“人心总是偏的。”楚天遥也不过是秉公处理而已,虽是有一点私心,也是顾及了水长欢,此生所愿皆系在他一身,总是要费心些。
水长欢抿唇一笑,“这样挺好。”他想着在楚天遥的心里,自己总是有一点不同的。
“去休息吧,明天想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好,你也快些休息吧。”水长欢点头,虽是住在隔壁房间,水长欢还是先看着楚天遥进了房门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夜过去,大清早的白家就很热闹,准备着让白昭月去祭拜祖宗,算是真正的认祖归宗回家了,作为女婿和外孙,水文柏和水长欢自也都在场,楚天遥独在院里自在,摆开了棋盘了,左手白子右手黑子,一盘棋一人下,像曾经渡过的许多岁月一样。
宫里宝云殿,景宜让着人翻箱倒柜的又找了一早上,终于从一个大箱子里找出了她想要的东西,一幅她母妃生前画的画,小心的打开有些陈旧的画卷,画卷上画着一少年,大约十四五岁,青纹白衣,风姿如仙,虽是年少可已显露出绝世容貌,这面容若是长大些不正和楚天遥一般模样吗?
有些讶异的看着这画中少年,景宜深深的叹了口气,虽然那年她年纪还小,可她记得那一日母妃画完了画之后告诉她,她做了梦,梦见了一个仙人。母妃相信那个梦里的仙人就是她早夭的十三皇兄,母妃很是欢喜说皇兄虽是不在她身边,却有了更好的去处,她也就放心了。
都说母子连心,母妃不曾见过楚天遥,却能画出这幅画,也许楚天遥和十三皇兄真的有关联。缓缓的将画重新卷了起来,景宜细思些遇见楚天遥后的种种,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她的身份,还对她那么的好,又岂是跟她毫无牵连呢?
如果楚天遥真的是她的亲兄长,那还真是让人欢喜,至少在这世间又有了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将画卷抱在怀里,景宜略一犹豫还是换了衣裳,正大光明的出了宫,直朝白府而来。
☆、临安有情心底埋
帝姬驾临白府,可是要白家人出门迎接的,不过景宜是不管虚礼,直接让个下人带路,直往楚天遥这边而来,一进院子看楚天遥在廊下下棋,神情自若恍若神仙,恬静悠然的模样,她脚步略一迟疑,低头看了下手里的画,想了想还是将画递给了一旁的贴身宫女,“你们就在这里候着。”
她扬起笑容,朝着楚天遥走来,“楚公子。”
楚天遥抬头看向她,露出了浅笑,“帝姬过来了。”
“待在宫里可闷了,不过楚公子好像也很闷?”景宜笑容灿烂,声若黄莺。
“有点。”楚天遥放下手里的棋子,“听闻临安繁华,来了两日也没人带我四处走走,不知帝姬可愿意做个向导?”
景宜立即点头,“好呀,我带你逛逛这临安城。”
“那就多谢帝姬了。”楚天遥站了起来,景宜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带着楚天遥又风风火火的走了,白家人都来不及从祠堂出来就听下人说帝姬和楚公子一起离开了。
帝姬的车驾自是有皇家的排场,坐在车上也不算赏景,景宜只和楚天遥一起走路闲逛,护卫和宫女都是在后面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也是十分的招摇过市。楚天遥姿容绝世,景宜娇艳华贵,恰似一朵白牡丹和一朵红牡丹,纵然一雅一艳,却是令人赏心悦目。
东大街上商铺林立,行人众多,白天里也很是热闹,抬眼看到前面有人拿着糖葫芦再卖,景宜欢声一指,“我要吃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