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姜戎追杀,到最后亦有谈判的可能。
唯有当年在石竹盐井,我身处两道鬼门关,耳边是弟子们的惨叫与哀鸣,身体是难以形容的痛与恐惧。
我没怪过你,换我在土匪围攻下,也会慌不择路。
可我真的不想再生孩子,我强悍却不代表我无敌。
我也会慌张、也会害怕、也会噩梦不止。
你不缺女人,何苦与我为难?”
略略平复了情绪,管平波泪眼望向窦宏朗:“天家并不讲究嫡庶。
你果真不喜咸临,那便广纳后宫。
但凡有谁生了儿子,我可亲自教养。
我不是寻常妇人,非要看是否血脉相连。
史上敬重嫡母的皇帝多了,以我的本事,还怕教不出个懂礼的来?咸临资质是不好,我日日替他操心;可平心而论,怀望的资质也不过寻常,不是么?”
窦宏朗还是头一回见管平波的眼泪,一时无话可说,只得将人搂在怀里安抚。
管平波顺从的靠在窦宏朗的肩上,眼底却只有冷意。
练竹永远被拦在了宫门之外,窦宏朗关键时候的抉择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果断的多。
政治旋涡里,谁都是禽兽不如的狗东西,窦宏朗自欺欺人玩的就太没意思了。
管平波从未因窦宏朗的抛弃而憎恨,因为任何时候人都只能靠自己。
哪怕是后世的文明时代,避难的极端情况下,杀人都不算犯法,何况当年她仅仅是个连人头都没资格算的小老婆。
但姓窦的是不是忘了,他们之间真正的仇怨,是潭州的三万冤魂?是两个政体不可调和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