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培醒过神来,胡乱披上件衣服,把头探出窗外。
风雨桥下,管平波的身影越来越远,手却一直不停的朝他们挥动。
耳边好似又响起了那一路平安的唠叨。
眼睛不自觉的看向百户所的方向,还未分开,就已想念。
终于,管平波消失在视线里。
张金培全身卸力,懒洋洋的坐回了船舱。
一只大手拍在了他的后背上,浑厚的声音笑骂道:“站没站相,坐没坐像,叫稽查队逮着了,抽死你!”
张金培立刻坐直,扭头看拍自己的汉子,三四十岁的年纪,很是健壮。
那人见他看过来,笑道:“我叫曹仁,在盐井入伍的。
谭百总听说我以前做过水手,就把我调来了。
其实我更想做战兵,不过营里有需要,战兵的事以后再说吧。”
张金培听到谭元洲三个字就不自在,冷哼一声道:“思想觉悟还挺高!”
曹仁年纪比张金培大了一截,不好同后生计较的,爽朗笑道:“我觉得镇抚司的话虽多,细细想来,还是有道理的。”
张金培贼笑:“很是,很是,陆镇抚的话最有道理。”
龙大力从船头走进来,恰听见最后一句,调侃道:“你方才不是看营长都看呆了么?怎地又想起陆镇抚了?你心到底有几瓣啊?”龙大力跟着管平波混了小一年,虽不曾入营训练过,却是一直打交道,受老虎营影响颇深,整个气质大为不同,再不见往日的畏畏缩缩。
此刻逗弄起后生来,也是驾轻就熟,俨然一副船老大的模样。
张金培听到此话,毛都炸了!不自觉的学着管平波的语气道:“活着不好吗?我疯了才跟谭百总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