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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茂勋沉默了。是啊,他们有鸳鸯阵,可如果每一个土匪都来打劫,他们能撑多久?一夜激战,四死三伤。二十五人的鸳鸯阵,够死一个月吗?

良久,陆观颐才道:“如果每个人都有饭吃呢?”

潘志文想都没想的道:“怎么可能!”

陆观颐轻笑:“你们师父没养活你们吗?”

在座的男孩子皆羞的满脸通红。老虎营的人几乎没操心过后勤,横竖有师父拿主意,再不济有谭元洲,他们跟着干就好。可是按道理来说,他们是男人,十四五岁,算成丁了。叫一个女人养着,虽是师父,也很羞愧。

“你们师父呀,恨不能把见到的人都护在翅子底下。”陆观颐轻吁一口气道,“我问她为何如此?她说人活一世,总要有些作为。太史公说,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于寒冬腊月里被她从水中捞出,所以我想报答。她既胸怀苍生,我便跟着她做。这条路不容易。遇上阿颜朵,知恩图报,看着挺高兴的。可我们也遇过崔亮那等蛇蝎心肠的小人。费力不讨好的事,越做越多。救下的人不单不感谢你,还要说你有所图谋。数不尽的委屈,承担不尽的重压。这样的日子,你们愿意过么?”

韦高义摇了摇头。

“可是你们师父愿意过。”

众人皆瞪大了眼。

“回到方才的话,我们应付不了源源不断的流民。”陆观颐道,“答案便在此了。若能使周遭安居乐业、团结一心,土匪有何惧?流民又有何惧?”说毕,丢了一句从管平波处学来的话,“生于乱世,是我们命苦;若让子孙再经离殇,是我们无能。”

乱世需要鸡汤,哪怕发馊,亦难能可贵。朴实的话,在老虎营的耳边炸响,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