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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宏朗苦笑道:“我与你不同,你道我怎在本地做官?原是我得罪了洪知州,他是吏部孔尚书的内侄,你们能走得,我却走不得。

便是活动了,天下闹土匪流寇的地方多了,还不如呆在苍梧郡内,好赖家里还有些船上生意,不至于受太多苦楚。

倘或把我放到了不通水路的大山里头,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豪富的窦家跑到土匪窝里当官,是人都不信。

窦宏朗编了段半真半假的话。

果然徐旺满目同情:“我是京畿人,孔尚书家却是知道。

他们家好不跋扈。

我们族里的地,说圈就圈,装模作样的折了银钱,可谁不知道田土方是基业?我不得已,拿了钱跑了官,想着做了官能有些许体面,谁料又落到了这等倒霉催的地界儿。

你说的洪知州,我也知道,是孔家的姻亲不是?也是京里数得着的人家。”

徐旺不住的摆手,郁闷的道,“惹不起,哪个都惹不起。”

圈地兼并的事,不独官员做,豪强干的都不少。

窦家绕着洞庭,十几顷良田,如今还在不停积累,岂是规规矩矩能做到的?无非看谁家拳头大小罢了。

徐旺显然是拳头小的那个,就只好抛下繁华的京畿,到穷乡僻壤做官,以期立些功绩,好平步青云的。

却是读书人低估了土匪的凶悍,悔之不迭。

二人无事,话题又岔到朝堂。

只听徐旺又道:“现天下官员都想去江南,似唯有江南尚算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