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颐左脚使力,跳上了管平波的后背。管平波的手立刻扶住她的腿,颠一下,调整好位置,哼着歌儿往家中走去。
陆观颐扶在管平波的背上问:“什么曲子,我没听过。”
管平波索性放开嗓子唱道:“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
陆观颐仔细分辨着歌词,又回想起方才的那首卜算子。管平波没上头油的头发在寒风中乱舞,时不时打在陆观颐的脸上。行动坐卧,乃至喜欢的歌曲诗词,无一不透着一股朝阳之气。
陆观颐心中没来由的生起一个念头,或许那一夜的话,并非戏言。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岂会是寻常人的期盼?给自己起名平波的女孩儿,谈起行军打仗就两眼放光的女孩儿……
“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
陆观颐盯着管平波的侧脸,在饿殍遍地之时,作此佳句……你竟是真的,想以女子之身,登上帝王宝座!?
二房的院门近在眼前,陆观颐忍不住问:“你哪里来的勇气,笃定能做成千古第一人?”
管平波略怔了怔,理解了陆观颐话中的含义后,掷地有声的道:“因为我是管平波。”
第42章 军纪
嘴炮从来一文不值。管平波之所以是管平波, 不在于她有多大的野心, 而在于她总是做的比说的多。陆观颐与她何其相似?从云端跌落的感觉,锥心刺骨。痛苦并非来自生活条件, 而是被践踏到泥里的尊严。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 为了活下去, 只能不停的对着上位者孔雀开屏。管平波前世亦积极向上过,但那是因为她想, 她愿意。此生却是不得不。其差距, 不身处其中,难品个中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