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生沉默了。
“陛下天真了。”范深继续道,“太子便是不做太子,也不可能再做一个普通的孩子。他既做过太子,这个身份便已经烙印在了他身上。纵他自己不想,也会有不知多少人,想借用他这身份。”
“陛下想想雅逸候吧!”
雅逸候这种称号,一听便知道是降国之主。国不大不小,战败而降,老国主封雅逸候,已有七年。四年前老雅逸候病逝,新雅逸候是该国前太子。
“雅逸候是性格多么孱弱的一个人。可两年前那场乱事,便是一群去国之人,借着雅逸候之名作乱,号称复国。雅逸候怕连累妻儿,自尽以证清白。发生这种事,难道是雅逸候想要的吗?不过是因为他身上背负着‘前太子’之名,身不由己罢了。”
“这样的事情,难道陛下希望发生在太子身上吗?”
“陛下若弃国,以为这天下便无人去争夺了吗?不管何人逐鹿问鼎,太子注定要在这旋涡中无法脱身的。”
竹生愈发沉默了。过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道:“我心中自有些大的理想,却又有小的私欲。且这二者正相矛盾。”
范深松了口气,道:“人无私欲,还能算是人吗?那是圣人。”
他问:“陛下想做圣人吗?”
竹生摇头。
他道:“那便好好的做一位开国英主吧!”
封印了这个话题。
天渐渐凉的时候,范翎终于产下了一个女儿,而杜城却要再次披挂上阵了。
竹君的脚步还没有停歇,澎国结束了休整,再次扬起了旌旗。如果顺利的话,这将是最后一次大规模的征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