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逸昀苦笑一声:“这正是令师的高明之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确切证据,那封信刚刚也已被人烧毁。”
萧无垢怒道:“既然没有证据,公子何以断定是家师谋反?家师数十年隐居深山,向来与世无争,他为何要谋反?萧某自十六岁便效忠桑国,南征北战十余年,自问忠心可鉴日月——”
封逸昀接口:“萧将军的忠心毋庸置疑。但,令师恐怕要另当别论,他若无反意,为何要在金越山驯养那些毒物?”
“何以证明那些毒物就是家师驯养?”
“除了令师,还有谁能在金越山行这等诡秘之事?”
“即便那些毒物果真是家师驯养,难道凭几条毒蛇蜘蛛,就能谋反?封公子此言未免太轻率了。”
封逸昀语塞,半晌方才长叹一声:“令师行事真正是鬼神莫测,想不到他策划这么大的一件事,竟连自己的亲近弟子也不曾透露半点,实在叫人难以捉摸。”
他无奈的语气里竟隐含了三分钦佩。
萧无垢闻言,忽然心中一动,想起那一晚,在金越山苍凉的月色下,恩师用一副轻描淡写的口吻吩咐他:“听雪谷一战距今已有五年,今春进贡之后,必起战祸。我要你主动请命出征。但是,倘若留仙写信给你,你须立刻领兵回朝——你不要问为什么,我自有道理。”
师傅何以料定扶风进贡之后,必起战祸?难道……师傅果真……
他面色黝黑,轻易看不出什么表情,心底却是惊涛骇浪,汹涌澎湃。
沈熹微与他心意相知,见他神色不对,忍不住去握他的手,刚一触及便觉他手掌冰凉,竟在微微颤抖,不由得心中一慌,待要问他。
封逸昀忽又道:“昨日萧将军为救百姓,以身涉险,我是由衷敬佩。但将军既不相信我所言,而我一时也拿不住令将军信服的证据,实是无奈。如今孟丞相与王将军相继遇害,朝中局势动荡,我只希望有朝一日,将军能权衡轻重,以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