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年前四老爷买画眉从公中借银子打了借条,回回都要被大夫人拿出来说。四夫人又不可能拿自己的私房去填四老爷的窟窿,心里的委屈便如潮水般漫上胸口:“想让相公卖他的鸟,不如要了他的命!我那里能像大嫂一样,随便就能拿二两金子打枝观音分心戴。这只步摇还是过门时母亲赏的。明儿全城有头脸的女眷都要去城南码头看龙舟赛,大嫂自然不愁,我却只能求母亲借套头面撑脸面了。”
“知道我给三娘她们备了头面首饰,跟着来打秋风,也不怕被小辈们笑话。”三老太太似乎已经习惯两人的斗嘴,也懒得教训,只笑咪咪的吩咐道:“田妈妈,去把我备好的头面拿来。”
大夫人便轻摇着团扇闭上了嘴。
挑衅
六娘七娘一直低头把玩着腰间悬挂的荷包玉饰小镜子,仿佛没听到似的。
岑三娘暗暗后悔手脚快了点。如果她现在还在收拾茶具该有多好,站在老太太身边望天么?事已至此,她只能垂下眼帘,厚着脸皮继续走神。
她的确也走神了。心思在大夫人和四夫人之门飘来荡去:四夫人是团结的对象,是否也可以争取下大夫人呢?夹fèng里求生存,多拉拢一个能影响三老太太的人,就多一分保障不是?
岑三娘默默的悲伤……自己开始变邪恶了。
不多时,田妈妈拿了两只紫檀木包银角的匣子出来。
三老太太说道:“一套红宝,一套金镶玉,一人一套,我谁也不偏心。你们退下吧,留小辈陪我用早饭。”
红宝石头面是三老太太的陪嫁,每颗宝石都有手指头大。与之比较,金镶玉的那套头面就逊色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