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抓住他的手,用力咬下去,他龇牙咧嘴地呼痛,我悻悻地道:“不许你再叫我夫人。”
他想了想道:“那就叫娘子?”我作势要再咬,他忙道:“玉儿,叫玉儿。”我瞪了他一眼,脸靠在他的手上笑起来,笑声未断,眼泪却哗啦啦地流下来。
他一言未发,只轻柔地顺着我的头发。
我喃喃道:“去病,你应该知道於单是谁吧?我阿爹是他的先生,我不是阿爹的亲生女儿,是被他从狼群中捡回去的,当时我还不乐意……我第一次见伊稚斜时,他……”
第一次讲述自己的过去,说到高兴时,依旧会傻傻地笑,说到伤心处,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流。
自从初闻阿爹死讯,我大哭过一场后,一直再没有为过去掉过眼泪。总怕自己不够坚强,怕眼泪一落,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气就会全部消失,装作自己再不伤心地生活。今日却不再怕,毫不顾忌地笑着、哭着,只因为知道有他在,一切的伤痛都是过去,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在我身边。
絮絮的讲述声中,究竟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完全不知道。
第七章蹴鞠
“在想什么?”霍去病柔声问。
我收回目光,放下马车帘,回头一笑:“有些舍不得狼兄。”
霍去病握住我的手道:“这次能从祁连山中活着出来,的确要多谢狼兄,可我看你是更不想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