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微挑了下眉头:“你和你爹爹可不怎么像。”
我笑着点头:“嗯,阿爹老说我难脱野性,我一直就不耐烦守那些人自己造出来的破规矩,就是现在,看着我表面上好像人模人样,勉强也算循规蹈矩,其实……”
霍去病笑接道:“其实却是狼心狗肺。”
我不屑地哼了声,向他拱拱手:“多谢你称赞。我从小就觉得狼心狗肺该是夸赞人的词语,狼和狗都是很忠诚的动物,又都很机智,不明白人怎么会用这个词语来骂人。”
霍去病半撑着头大笑起来,我半带心酸半含笑:“当年我这么和阿爹说时,阿爹也是撑着头直笑。”
日头西斜,落日的余晖斜斜照在阿爹的墓上,一切都带上一层橙红的暖意。
霍去病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愿意讲的事情,他会侧耳细听,我不愿意讲的事情他也不多问。有时悲伤的情绪刚上心头,他几句话一说,弄得人又气又笑,只能苦笑连连。
我眯着双眼看向夕阳:阿爹,你可以放心我了,这个人在身边,我还真连哭的时间都不太容易找到。
想到伊稚斜在墓前的萧索身影,侧头看向霍去病盛满宠溺的眼睛,心中颇多感慨,两人目光盈盈交会,他忽地打了个响亮的响指,一脸匪气地说:“你这么看着我,我会……”我闪避不及,他已在我脸上印了一吻:“……忍不住做登徒子。”
我气恼地去打他,他笑着叫道:“岳父大人,你看到玉儿有多凶了吧?”
在这一瞬,我突然发觉我真正放下了,放下了过去,放下了对伊稚斜的恨意。阿爹,女儿现在才真正明白你的叮嘱原来全是对我的爱。只有放下,向前走,才会幸福。
虽然匈奴大军吃了败仗,可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却要继续,牛羊依旧奔跑在蓝天下,集市也依旧热闹着。汉人、匈奴人和西域各国的人会聚在此,也依旧为生计而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