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渐渐明白了相柳的意思,他没有假扮防风邶,他只是在做自己。于他而言,防风邶像一份有很多自由、不用天天上工的差事,他为防风家做事,防风家给他发工钱,工钱不够花时,他会去捞捞偏门。至于相柳于他而言算什么,小夭就不知道了,也不敢问。
璟每隔三四日来神农山看一次小夭。
神农山很大,有太多地方玩,除了看守宫殿的侍女、侍卫,再没有人居住,十分清静。有时候他们去水边游玩,有时候哪里都不去,两人在糙凹岭的茅屋待着。
紫金宫外就长了不少槿树,小夭常常摘了槿树叶,为璟洗头。
她把叶片泡在清水里搓出泡沫,用水瓢把含着泡沫的水一点点浇到璟的头发上。璟的头发十分好,比丝缎嗨光滑柔软,小夭喜欢手指滑过他头发的感觉。
也许因为她与璟的相识,就是她照顾他,小夭很习惯于照顾璟。有时候,小夭想起第一次给璟洗头的情形,觉得恍如做梦,那个发如枯糙的人真是现在这个人吗?
她甚至想解开他的衣袍,查看一下他身体上是否真有那些丑陋可怖的伤痕,可她不是玟小六,他也不是叶十七,她不敢。
小夭从不隐瞒自己的行踪,璟知道小夭常去见防风邶,却什么都没问。
其实,心底深处,小夭希望璟问,可也许因为璟觉得自己还没有资格干涉小夭,什么都没问。他甚至从没有提起过防风邶和相柳的相似,不知道他是调查过没怀疑,还是他觉得压根儿不重要。
既然璟不提,小夭也就什么都没解释。
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