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一点点地偏移,顾初的脸半隐半藏在树影和月影之间。
后来,她靠着树干,慢慢地等。
白日的焦急已然逝去,因为心思已是从未有过的澄明了,她要等,一直等到他的出现,就好像当年她狠心跟他提出分手,那一晚他也等了她很久。
那一晚的月光也跟今晚一样明亮,明亮地可以映清彼此的脸颊和眼神。他就静静地在树下等候,月光染明了他的衣衫,他的眼似海洋般哀伤。
多少年之后她都不愿去回忆那晚的事,她扔了他用打工赚来的钱给她买的小玩意,趾高气昂地告诉他她是多么不屑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她说,这也能叫礼物?这也配叫礼物?他默默地拾起散了一地的小玩意,她借着月光看着他弯身下来,他的脸埋藏于月影之下。
直到现在,此时此刻她才终于肯去承认,当时看着他弯身的那一刻,她的心痛如刀搅。
他曾问过她,你不爱我了吗?
她却在心里回答了他千遍万遍,我爱你、爱你……
北辰,陆北辰。
晚风过,脸颊微凉时顾初才发现,悄然间自己已是潸然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