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今晚早点睡。”

“知道了。”

她走了,他低头喝了一口白粥,粥的味道比早晨的那碗更苦涩,难以下咽。

这一晚,他又是一夜没睡,几乎翻遍了裘书所有的医术,想要找到可以治愈梦魇的方法,一无所获。书房的烛火一夜未灭,落尘房里的油灯也燃了一夜,跳跃的烛火在窗纱上映出飘飘忽忽的暗影,是她坐在窗前,低头坐了一夜。

天亮时,他去她房里给她送东西,她正在梳头,镜子里照出她含笑的脸,肤色胜雪:“哥,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早么?我看天都大亮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你以前都要睡到辰时才会醒。”

“哦,那我回房再睡会儿。”他走到窗边,将一大早釆来的天竺葵放在她的窗前,正看见她窗边的小桌上放着未绣完的香囊,片片花瓣,绣得精巧细致,绣工大有进步。

“咦,这是什么花?好漂亮!”她问。

“天竺葵,我看它挺漂亮,猜你会喜欢,所以采了些给你。”他说着,走到镜边,在鬓角cha上一朵天竺葵,艳丽的紫红色衬得她脸色好了许多,不那么苍白了。

“嗯,好香啊!”她笑着,黑眸那一抹光亮中掩不住幽暗。

其实,他宁愿她伏在他怀里大哭一场,或者打他骂他怪他怨他,他都能承受,他就是不喜欢看她现在这样,装作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