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王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溢,婚礼之事在萧天痕的张罗下数日便准备好了,西南西北一带的城主官员都齐来燕城祝贺,在西南西北一带,九章亲王虽未称帝,但在他们眼中已经是一方霸主。

暖阳自窗口照入房中,两个倾城绝艳的女子坐于房中对镜梳妆,凤鸾飞提起裙裾步到凤浅歌这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凤浅歌侧头望了望她,朝琉香道:“琉香,帮我倒杯水来吧。”琉香愣了愣,朝凤鸾飞望了望,放下木梳出了门。

凤鸾飞在旁边坐下,精致妆容衬得她更显绝色,沉默良久之后,她开口道:“我想起来了,都想来了。”所有关于她的过去,她所做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苦凤浅歌神色浅淡侧过身望着面前恢复以往第一美人神采的凤鸾飞:“所以呢?你想怎么办?”没有一丝紧张,亦没有一丝意外。

“我曾经恨过你,恨不得你死,所以只要是你的东西,我都要夺,都要抢,都要毁掉,最后才发现,毁掉的是我自己而已。”她望着她,神色间沉静无比,这些日子过去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她谁也没有说“现在相国府没有了,母亲也没有了,整个凤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仇恨很容易让人迷失了心,我曾经不顾一切地抓不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情,最后落得遍体鳞伤,经了这么多事,我们都还活着,也许这就是上天给予我们的机会,我不会再恨你了,也许那从来不是恨,只是我的嫉妒,我压抑而扭曲的心生出异常强烈的嫉妒。”

凤浅歌面上泛起柔和的笑意:“二皇子对你很好。”有那个一个人一直守在她身边,是她的幸运,不管是她是好是坏,是善是恶,他都不曾离弃他。

故凤鸾飞精致绝艳的面上扬起温柔的笑意:“我负了很多年,我会用这一生来还他,来爱他。”早在他从千丈崖跃下的那一天,她已经心生后悔,她以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像他那样护着她,依着她,可是历经劫难,他没有死,他又救了她,情深如斯,她怎可相负,沉默片刻她抬眸望着她:“对不起,为我曾经对你做的那些事我道歉。谢谢你还肯出手救我,谢谢你的宽容让我们留在了燕城。”不然,以四皇子的禀性,天下之大非取他们性命不可。

“母亲一直没有放弃过你,也一直念着你,只是你每次都视而不见。”凤浅歌淡声说道,凤夫人一直想补偿于她,只是她一直看她不顺眼也连带着抗拒凤夫人的好意。

凤鸾飞低头吸了吸气,眼底满是沉痛之色,她一直渴望着母亲爱她疼她,自己却一直在拒绝着她,为什么直到母亲走了,自己才看明白一切,半晌之后,凤鸾飞拉着朝侧屋走去,到内室之中,掀开一道布帛,那是一个灵位,凤夫人的灵位。

“虽然你不是凤家人,但母亲一直视你为亲生,今日我们再次出嫁,给母亲上柱香吧!”凤鸾飞说话间点了香递于她面前。

凤浅歌接过,与她并肩而站。

“娘,我们要嫁人了,你放心,这一回不会再错了。”凤鸾飞朝着灵位轻语道。这一次她们是真心要嫁与他们所爱之人,只可惜母亲再也看不到了。

凤浅歌微抿着唇,凤夫人,每一想及都会让她无尽感动与心痛,不是母亲的母亲,给了她世上最真最温暖的母爱。当年出嫁之时,她细细替她梳妆,却眼中含泪,那是舍不得,更是怕她会嫁得不幸福。

琉香进门,在外面唤道:“小姐,二小姐,吉时快到了。”

屋内二人相视望了一眼,将香插在铜鼎之中,一前一后从里面出了来,整理好仪容,听得前厅的礼乐之声传来。

萧天痕冲入房内,瞧了瞧两个头戴凤冠的女子,一时有些懞了,到底哪个是凤鸾飞,哪个是凤浅歌啊?

琉香扶着凤浅歌起身,却感觉她的手微微颤抖,低声问道:“小姐,你紧张?”

前方扶着凤鸾飞的萧天痕也感觉到凤鸾飞的异样,失笑出声:“你们两个啊,一回生,两回熟,又不是第一次出嫁了,还紧张什么?”

“你闭嘴!”琉香呵斥道。就是因为不是第一次出嫁,所以才会如此紧张,那一场婚礼带来太多的错,太多的痛,每幕都留在她们的记忆中,再度穿上嫁衣,她们焉能不紧张。

王府前厅,两个身着红色金丝锦袍的男子傲然而立,一个冷峻如天神,一个俊朗非凡,眉宇间染着喜悦的气息。

“新娘子到喽——”萧天痕远远地呦喝道。

萧飏站在前厅玉阶之上,看着一步步朝他接近的女子,薄削的唇无声扬起绝艳的笑容,那是最挚爱的女子,是他要携手一生的人,是他倾尽所有也甘愿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