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说,她认得这个东西。”萧飏回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凤鸾飞站在那里,双腿发软,浑身颤抖,惊恐地望向一旁那一袭雪衣的男子,此时只觉得他比那地狱来的魔鬼还要可怕。

萧飏目光犀利如刃,薄唇勾起残忍的冷笑:“这个人说……这是你的玉佩,你冒充了你不该冒充的人。”

“臣妾没有冒充,真的没有!”凤鸾飞泪流满面的望着他,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惜,可惜她用错了地方。

“没有?”萧飏神色一凛,盯着她的目光似要将其千刀万剐一般可怕,步步逼近“那你告诉本王,当年这玉佩是怎么到我手上的?”

凤鸾飞失血的唇颤抖着,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她根本没有遇到过他,如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臣妾儿时有重病,有些事忘了……”她的额头沁出冷汗,她惊惶地朝后退去,摇头直道:“我没有冒充,我没有……”

“你不仅胆敢冒充她欺骗本王,还一次又一次买凶要置她于死地,是不是?在北苍山你勾结二皇子又置她于死地,是不是?”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冷厉骇人。

凤鸾飞退到墙边,退无可退,嘶喊道:“我要她死,我就要她死,是她抢走了我的母亲,是她害得我家不成家,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她的精神几乎处崩溃的边缘,凭什么那个野丫头就能拥有一切,凭什么……

“你要她死,本王就会让你生不如死。”萧飏冷冷地望着她,字字如冰,手中的玉玦顷刻在他手心化为粉末,转身头也不回朝外走去。

凤鸾飞靠着墙滑坐在地,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我不甘心,凭什么她可以拥有一切,我才是凤家小姐,我才是,她是假的,她是娘捡回来的野孩子,她是野种……”

萧飏脚步微一顿,她不是凤家人?那她又是谁?

凤鸾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嗓音尖锐诅咒道:“凤浅歌,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萧飏头也不回朝外走去。凤鸾飞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惊恐地望着那奄奄一息的景儿,仿佛是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第二百零五章 一步错,步步错(一更2000)

寂静的夜,无风,无月,一袭银丝锦袍的男子从九章阁步出,漫无目的地朝外走,似是寻着什么,最后在走廊处停下,黑暗中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玄成随侍在后,远远望着站在走廊处的人影。他记得王爷望的那个地方,是凤三小姐第一次踏入亲王府所站立的地方,那日风雪交加,花轿临门被挡在门外,凤三小姐破门而入,花轿就停在那个地方。

那是他们相隔十年的第一次相遇,却也是大婚错嫁算计的第一步,也是……让他们错失的第一步,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再也无法回头。

如今大乱将起,凤三小姐与礼亲王同时失踪不见,是否表未她已经站在的礼亲王一边要与四殿下为敌。苍月帝因为容贵妃几近走上亡国之路,如今凤三小姐就是主子的劫,若过不了这个劫,这一生都不得解脱。

静立良久,萧飏蓦然转身折回九章阁,玄成随在其后答道:“凤二小姐已经带去了地牢,景儿咬舌自尽了。”如今这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自然不会再称她为王妃,反正自始至终主子也未将她当做是亲王府的女主人。

可是如今真相大白,就算凤鸾飞死上千百次,也无法挽回任何人任何事,一切已成定局,不可逆转。

“九章亲王府没有王妃。”萧飏冷声言道,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女人配与她并肩而立,只是他已然错失。

“是。”玄成明了他的意思,躬身上前将从密室带来的那块玉玦放到桌上。那是和凤三小姐有关的东西,想必对主子是重要的。

枭萧飏探手将玉玦收握入手心,忆起十多年前宁城桥上所遇的那绿衣少女。她若不是凤家人,又会是谁?

“你不想知道下毒害你的是谁?”

“不想。”

“下毒的是我母亲。”

……

曾经他不止一次的怀疑着她所言的真假,她说得对,他不懂她的,从来不懂。世上每个人都渴望着母亲的关爱,她的母亲竟如此狠心将她扼杀,喂她喝下这样穿心蚀骨的毒,对她是而言,那是什么样的痛?

那双沧桑的明眸浮现眼前,他和她,谁比谁痛苦,她在苍茫人世间流离失所,他在仇恨苦海中挣扎救生,也许现实有太多无法承受的痛,所以在相遇之时,他们才会那样不顾一切的倾心相付吧,但现实终究是存在的,有时候,现实的存在,比死亡还要残酷。

“到北苍山将所有人召回汴京候命。”萧飏摩挲着手心的玉,声音清冷如昔。封王大殿将至,他相信他很快就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