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温润面容,不禁落泪,融入这冰冷的湖水,无人可见。他背后的伤口不断溢出鲜血浸入水中,他紧紧扣着她,躲开攻击的鳄鱼,望向她一如往日温润的笑。
青木堂主一行人迅速追至潭边,看着不断涌出的血水,呼吸沉重。
“堂主,他们该死了吧,那一刀下去没几个人能活的,鳄鱼喜欢血腥,就算不死这时候也被撕咬成残尸了。”一汉子出声道。
“不要出声。”青木堂主厉声喝道,当朝卫国大将军要是这么容易死的话,就不会让太后如此谨慎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注意着潭中的动静,心中祈祷着他们已经葬身鱼腹,然而又深知道这个对手的可怕,每个人无不是神经紧绷。
突然之间,沉寂的水面两人破水而出,修涯搂着她落在了高台之上,如地狱幽潭般冷冽的目光注视着他们每一个人。
凤浅歌放在他后背的手骤然一阵温热,她慌乱地收回手一看,满手鲜红,让她不由呼吸一窒,她不敢去看那道伤口会有多深,修涯低头望着她,苍白失血的面容勾起一如往昔的温和笑意:“我没事。”
搂着她的另一只手臂也是鲜血淋漓,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映入她的眼帘,她咬着唇心头纷乱如麻,这是方才朝她袭来的鳄鱼所伤,这道伤本该在她的身上,他却用手挡了去。
青木堂主等人一见二人破水而出,成功逃生不由一震,但见他身受重伤,相顾一望便纷纷朝高台之上冲了去,凤浅歌微一愣,迅速回过神来,一手扶着他,一手便欲夺过他手中的剑。修涯却未松手给她,望着她的目光掠过一丝沉痛之色,道:“有我在。”
他知道以她的身手完全可以对敌,可是……他不想她的手再染上血腥,那是不该由她背负的命运。
凤浅歌秀眉微皱,道:“给我,我不是要人来保护的。”现在的他伤成这样,还要跟人对战下去吗?
“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即便我死了,也会让你活着。”修涯望着她,一如往昔温和的声音带着生命最坚定的执着。
四目相对,眼底神色瞬息万变。
“你不需如此,我从来不怕死。”凤浅歌扣着他握剑的手一脸坚决,她受不起他这样的舍命相护,她也还不起他这份情。
他望着她,目光有些怅然。她不怕死,可是他怕,他怕她会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们……认识吗?(三更)
二人怔然之际,方才斩断绳索的大汉抡起阔叶刀从高处跃下直朝二人劈来,凤浅歌眸光微动,欲拿剑的手一扬,别在发间的发钗顿时破空而去,直刺对方的眉心,那人的刀锋还未近身便从半空跌落入潭,顷刻之间便被潭中的鳄鱼分食,鲜血霎时从水中涌出。
凤浅歌看着修涯愈发苍白的面色,微一敛眉,足尖一扬将掉落在地上的长绳踢起,一端握在手中,振臂一挥间再度近身的一人被绳索缠住脖子,眨眼间便被甩入了鳄鱼潭中,长绳凌空一挥缠在高处的木桩之上,二人自高处一跃凌空朝下飞去。
“走!”凤浅歌瞥了一眼高台上的青木堂主几人,这些人她本该取其性命,但此时却不能不顾及修涯的伤势。
青木堂主一行人很快一路追了过来。
渴行至庄门口,凌霄一行人已经赶来了,凤浅歌这才微松了口气。
唐九抱着酒坛飞快地冲了过来,围着她和修涯紧张兮兮地转了两圈:“乖徒弟,你怎么样了,哪个不长眼的,连我的徒弟都欺负。”
凤浅歌默然不语,只是神色间满是担忧之色。
接唐九盯着修涯背后的伤口瞧了瞧,好奇地伸指碰了碰,修涯顿时疼得倒抽气,握着她的手骤然一紧,凤浅歌霍然回头望向罪魁祸首,目光凌厉如刀。
唐九一时被她杀人般的目光吓到,抱着酒坛望着她有些委屈,而后指了指山庄内:“我……我去给你报仇。”说罢脚底一抹油便窜进了庄内。
凤浅歌望向琉香:“带了伤药吗?”
琉香愣了愣,连忙点头:“带了,在船上。”这伤药本来是给她准备的,现在一看,伤可全在修涯的身上。
她望着凤浅歌小心翼翼地扶着修涯朝江边走,不由笑了笑,若放在以前小姐是绝不会这么关心一个人的,隐约之间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也许有些人自己并未觉察。
所有人都进了山庄,空无一人,凤浅歌小心扶着他上了船,秀气的眉紧拧着:“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拿药。”强自镇定的声音带着不可抑止的颤抖。
修涯一把扣住她的手,唇角牵起一抹虚弱的微笑:“去把衣服换了。”她现在不比以前有内力护体,一旦病了就是一发不可收拾,若是刺激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