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我们在漠北吹冷风,他在陇谷关吃喝玩乐?”萧天痕突然冒了一句,一想那个姓修地不但抢了四哥的女人,如今还好事占尽在陇谷关享乐,他就不禁火大。

萧飏微一敛目,沉默片刻后道:“即刻召人入帐议事,计划有变,改攻尼罗尔城。”

萧天痕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八大部落首领在弥撒城议事,他却弃而不攻,改去进攻尼罗尔城,那里虽也是一大城,但尼罗首领去了弥撒城,那里群龙无首要拿来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现在明明一举拿下八大部落首领的机会,拿下弥撒城,八大首领在手还怕他们的人不臣服吗?这一战完全可以终结漠北征战的关键一举,可是四哥……却要放弃。

萧飏眼底掠过一丝深冷的凌厉之色:“攻下尼罗尔城,你即刻奏报汴京,请求援兵。”大军在大漠之中征战半年,除了亲王府所带铁甲军,其它的兵马已经折损不少,请求援兵也是正常的。苍月帝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陇谷关的蹊跷,这请来的援兵……自然就会是卫国将军府的人。

跟随他征战数月,加上这么多年相处,对他的心思自然猜出了几分,萧天痕微怔片刻后笑了,一时间不由心情大好了,起身道:“四哥,我马上就召人过来,商议攻打尼罗尔城事宜。”不过这漠北的战事,看来要北他预想中温长了。

萧天痕还未出帐,听得背后出声:“鬼医还没有消息吗?”萧飏淡淡出声,一连找了大半年,竟然都寻不到他的踪影,这世上还有他亲王府找不出来的人,难道真上天遁地了不成。

萧天痕微愣了一阵,道:“现在她不是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你就不用费心去找什么鬼医了。”他知道他是担忧凤浅歌因为失去内力而造成毒发,才这般急切地寻找鬼医,可是派出去的人月月回报都是一点鬼医的消息都没有,难不成这鬼医……真成鬼了不成?

话音刚落,便看到萧飏目光一寒,吓得他打了个寒颤赶紧求饶:“好好好,我找,我找,挖地三尺也把他找出来。”自己以前伤着之时,找鬼医医治芙蓉醉之毒也没有这么花心思去找啊。

可怜他受着这漠北风霜的摧残,还要费心派人到天下各地寻找鬼医,偏偏要找的人就像是人间消失了一般,找了几个月都个影子都没找到。再找不到人,那凤浅歌真出了什么事,四哥还不把他生吞活剥了。

苍月18年秋末,苍月大军攻下尼罗尔城,八大部落被破其七。

秋风送爽,陇谷关内,凤浅歌坐于暖玉湖畔的亭中,凝眉望着棋盘之上,微风拂过,几缕微乱的发丝在颊边,清绝中带出几分别样的妩媚,手中清凉的棋子被她握了半晌也依旧未落。她依旧每日与修涯对弈,依旧从未赢过一局,无论她的布局如何精妙,如何巧妙,都会被他轻易看破,毫不费吹灰之力便破了她的局,从开始的挫败,到如今越战越勇,她越来越多的心思花在这棋盘之。

正在这时,沉寂的园内掠过一丝异样的声响,凤浅歌握着棋子的手一紧,一想到这半年来,陇谷关的战事,她真的是无言以对。苍月帝一下旨,召修涯回京,他立马就开打,圣旨一撤,他就让人呜金收兵,苍月大军追击,他的骑兵跑得比谁都快。故而这半年来打打停停,陇谷关的战事也并未有多大改变。

凤浅哥素手一扬,手中的棋子疾如风般袭来掠过的人影。黑狐狸一把接过,人刚一落地间,潜伏在不远处的两只藏獒便冲了出来,吓得他一跃而起,倒挂在她所坐的亭子上:“你要不要这么毒啊!”上个月养得是狼狗,追得他满园跑,他一怒之下宰了。这个月来她就换了更凶悍的藏獒,这小东西比狼还厉害,要不是他躲得快,非被他们撕着吃了。这样下去,她是不是该换老虎守着了。

两只藏獒没扑到目标,便乖乖伏在凤浅歌脚边,两双眼睛直直盯着倒挂着的某人,仿佛只要他一落地,便要立刻扑上去。

黑狐狸倒挂在上面,望着下面丝毫不欢迎自己的女人,委屈至极,求饶道:“我承认,我不该摸了你的小手,亲了你的小脸,外加偷看你沐浴,可是我真的没看到。你要不服气把便宜占回去就是了,我绝对不反抗。”那副大义凛然的脸,倒映在桌上的茶盏中。

凤浅歌烦燥地皱了皱眉,下棋的心情全被破坏了干净,起身便走。

黑狐狸望着地上两只凶悍的藏獒,还是不敢下地。不是不敢打,而是跟这样的小东西搏斗有损他的形象。正在这时,琉香急急赶了来,对凤浅歌报道:“小姐,应公公自汴京来了,修将军还在营中未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