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歌,你做什么?”萧天痕挑眉望着她,绝美的面容染着些许的血迹,映着如雪的面肌肤格外刺目。

凤浅歌直直肩望着被人所擒住的凤夫人,凤夫人没有一丝意识,任由人的刀剑架在脖颈间,一道刺目的血痕缓缓映入她的眼帘,她面色骤变,厉声吼道:“住手!”

渴那是一个温柔而善良的女人,在这个冰冷而陌生的世界,是这个女人所有的爱和努力为她撑起了一片天空,她给予了她生命中所有的爱和温暖,她从未真正将她当作母亲,但这个善良的女人却她视如自出,奉献了所有。她可以不顾一切,却不能不顾及她的生命,她已经欠了这个她太多,何忍再让她为她而死。

萧天痕看到她眼底的动容之色,知道太后已经握住了凤浅歌的软肋,若真拿凤夫人的性命威胁于她,她也定会就范,他不由心头开始慌乱,四哥为什么还不来?

血染大殿,冷冽空气中带着浓重的腥咸,整坐大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他们都在等待,太后在等待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萧天痕在等待九章亲王的到来。

接她怔怔地站在血泊之中,身子不停地颤抖着,痛苦、不甘、绝望……让她的心如针扎一般,她舍不得这个孩子,更不能将凤夫人生死置之不顾,一个是自己的亲骨肉,一个不是母亲胜似母亲,她如何抉择,如有的一切都在向她昭示这个孩子不该存在,她的母亲当年没有杀了她,如今……她却要杀了自己的孩子吗?

如意姑姑见状默然端着药走到凤浅歌面前,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太后从不允许有人影响着她的计划,任何人都不允许。

萧天痕气得一挥手将如意姑姑手中的长盘掀翻在地,药碗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一挺身挡在凤浅歌身前直视太后,言辞正正:“皇祖母,我一直以为就算你有目的,起码这世上还有你是在意四哥的,他也是萧家的子孙,她也是你的皇孙,可是你……你将他当成什么了,一颗争权夺利的棋子,当年你是这样对父皇,现在……又这样对待四哥。骨肉亲情在你眼中到底算是什么?”

在这一刻,他渐渐明白自己有多天真,他的荣宠,只是因为有一个当贵妃的母亲,有一个势力庞大的苏家,除去了这一切,他也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如果没有母亲,没有苏家,他也会和四哥一样被遗忘这座皇城的某个角落。他是幸运的,而四哥是不幸的。

太后凤眸冷锐逼人:“放肆!你这是在教训哀家吗?”

萧天痕冷笑,笑得冰冷而挖苦:“太后历经两朝荣宠不衰,连父皇敬你三分,我哪敢教训你?”当年的父皇就是这样被逼着陷入宫廷争斗,一步一步踏上帝位,如今,她手中的棋换成了四哥。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逼迫,何况是四哥和他。

太后气得发抖,一步一步走下来:“生在这皇家,就该接受这样的命运,若不是我将他扶上帝位,又何来今日的你们……”

“够了!”萧天痕失控地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眼底满是失望之色:“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卫皇的死,四哥也不会受那么多苦,到现在……你还不放过他,连他最后一点幸福都剥夺,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可以这般无情地对待我们!”

太后眸中寒光厉厉盯着萧天痕,她没想到一向讨她欢喜的十二竟然也来违抗她的话,眸底一片冷酷之色:“你知道什么?如果我不将你父皇扶上帝位,现在不会有你,不会有老四,不会有苏家,也不会有……她。”目光倏地落在萧天痕身后的凤浅歌身上“如果当然不是哀家坚持到底,力挽狂澜,我们所有人都已经这皇城脚下的折骨,践踏成泥。”她在这座皇宫内活了几十年,斗了几十年,与嫔妃斗,与丈夫斗,与朝臣斗……这座皇宫就是一座战场,一座杀人不见血的战场。可是连她也逃脱不得,她有她所肩负的家族重任,她要让这王朝霸业世代传承下去,她必须为王朝的未来选择最适合的领导者。

萧天痕虽在质问,却也是在争取时间让萧飏能够快些赶来救人。太后何其精明,岂会不明白她的意图,朝如意姑姑望了一眼,如意姑姑将地上的碎片拾起放入托盘,悄然退下。

片刻之后,如意姑姑再度走了出来,手中依旧端着一碗药。太后知道事难成,这药备得多得是。

萧天痕咬着眼,气得脸色发青,这就是他的皇祖母!他曾经敬爱非常的皇祖母!竟然是冷漠如斯!绝情如斯!

他护着凤浅歌微微后退两步,眼底满是乞求之色:“皇祖母,从小到大我没有求过你什么,求你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