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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面见单于时候的严肃服饰,此时的阙氏换上了一套尽显柔和的衣裳,如此一来倒也看出几分姿色来。

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贵气,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

见楚凌裳坐了下来后,阙氏轻轻开口,“听闻楚姑娘是楚国人,说来也巧了,以前伺候我的奶娘也是楚国人,所以一见到楚姑娘倒是有几分亲切之情。”

楚凌裳微笑示意,没有多说什么。刚刚在大殿之上这位阙氏没说一句话,面色一直保持着微笑,见过单于后却又将她单独留下,想来也不是简单话家常。

“左贤王那晚宴席过后,我就听闻在他府中有了位倾国倾城的女子,今日见到果真不同凡响,说来这左贤王也是好福气,先是一位大汉公主,而后便是楚姑娘,见此,我也倍感高兴,左贤王多子多孙也是我匈奴国的福气。”阙氏轻声说道。

“夫人心系匈奴,这才是匈奴国的福气。”楚凌裳回答,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划过她的脸颊,这阙氏口口声声称赫连御舜为左贤王,虽说像是一种尊重,但未免也太过尊重,就如同她笑中的那抹疏离,始终令人无法亲近。

刚刚从单于的言语中,她不难听出单于对赫连御舜的宠爱至深,想来也对赫连御舜的母亲有关,阙氏作为匈奴国的国母,虽然高高在上,但她也是个女人,是女人就无法容忍自己心爱的男人心中还系着另一个女人。

阙氏对赫连御舜如此的尊称,想必是心中始终带着疙瘩。

阙氏轻轻一笑,“都说鬼谷之人能言善辩,今日见了楚姑娘倒是觉得如沐春风,哦,对了,你如今住在王府之中,想来是经常与南华公主走动吧?”

章节目录卷五182岂能相信任何人?

楚凌裳心底泛起一丝不解,阙氏怎么会突然提到南华公主?

“回夫人的话,凌裳于汉宫之中便于南华交好,所以在王府之中也经常走动。”她不动声色回答道。

阙氏点点头,“我知道这话同楚姑娘讲会些许尴尬。”她顿了顿,似乎在想着要如何说比较妥当。

见她眉宇间透着几分迟疑,又半晌说不出来,楚凌裳等了会儿,轻声说道:“夫人但说无妨。”

阙氏轻叹一声,“我知道你与左贤王早已以天地为誓成了亲,但南华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也自然是轻视不得,楚姑娘心怀宽广,可以与公主如旧相处也实为可喜可贺的事情,只不过,我很想知道左贤王与公主可否上心?”

楚凌裳面色多少泛着一点尴尬,在单于面前她无法解释,在阙氏面前她更不可能说出口,只好轻叹一声无奈却止于唇边,轻声说道:“夫人,公主是王妃,左贤王自然怠慢不得。”

“可是——”阙氏迟疑了一下,“单于为何会突然提及公主?他们”

楚凌裳这才恍然,其实阙氏想要谈的无非就是那晚之事,只可惜她着实不清楚想那晚究竟发生过何事。

“夫人,想必单于只是碰巧见到而已,单于是慈厚之人,就算是个下人病了也会多问几句,又何况是王妃呢?”

阙氏听了后,眉宇间似乎稍稍松动了一下,轻柔点头,“也许吧。楚姑娘,虽说单于还要与左贤王商量何时cao办你们大婚之事,但既然你已经委身于左贤王,那就形同与公主两女伺一夫,能够得到夫婿的宠爱自然重要,但要让他人雨露均沾方能开枝散叶。”

楚凌裳轻轻欠身,“凌裳记住了。”

她自然明白阙氏的意思,只好点头做谨记状,心却开始狂跳起来,那个赫连御舜到底想要做什么?不会真想举行大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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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王府,下了车撵,原本想要直接质问赫连御舜,听到辛扎说他正在见客也不便去打扰,他的大殿她从未进去过,就怕是在他的地盘他会更加气焰嚣张罢了。

“那个——”辛扎没有离去,反而是有些不自在地看了楚凌裳一眼。

她看出他眼底的别扭,也将他流露出的尴尬纳入眸底,轻声说道:“你无需为你那天的行为同我道歉,我明白,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左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