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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一阵混乱,却在这時感到腿部微微一松,他将伤口完毕后起身,又开始拿过煎药罐,倒入清澈泉水,将她刚刚提到过的槐花和百及放了进去

她心中更为诧异,他要为她煎药吗

事实上的确如此,他自顾自的做着这些,好像原本一切都应该如此似的,再正常不过

火苗映照着他的脸颊,这一刻他看上去很柔和,脸部线条也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只是极为专心地做着他要做的事情

从小到大,能为她煎药的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师父,另一个就是师兄,而今,他竟然就是那个第三人。

想要轻叹却止于唇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静静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静静看着他认真煎药的模样。

空气中开始慢慢浮荡糙药的味道,由清淡变得浓郁,丝丝缕缕地萦绕在两人之间,窗外夜风大起,室内却温暖异常。

糙药的味道让原本就虚弱的她开始变得昏昏欲睡,膝盖上的疼痛开始减缓,人在舒服的時候就想睡觉,尤其是在气氛极为静谧和融洽之下。

楚凌裳的头越来越沉,最后搭载檀木椅上阖上双眼终于沉沉睡去。

这种感觉很美妙,也很温暖无害,让她的梦境也跟着变得柔软,如同置身在厚厚的棉絮之中,包裹着她,让她可以无忧无虑地一直依靠下去,不想醒来。

朦胧中,她似乎感觉有人轻轻抬起她的脸颊,她的头靠在一尊胸膛上,胸膛有着令她熟悉的安全感,她轻轻笑着,蜷缩着找到更加舒适的位置。

又隐约感觉到有什么苦涩的东西入口,不烫,像是药汁,许是胸膛之中太舒适了,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丝毫不想醒来。

隐约中她又觉得额头有些温热,像是有只蝴蝶轻落在上面,然后沿着额头一直向下,落在她的双眼上、鼻尖上,最后落在了她的之上,久久不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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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皇城,大和殿

佩刀侍卫沿着大和殿并站两排进行守卫,殿内设有席座,军臣单于为中间位置,他之下设了阶梯,阶梯之下则站有匈奴国的重要王侯们。

与大汉设置王侯的制度不同,在匈奴之中是允许有"王"这一官称,王有大小,正如大汉官有等级之分一样。左贤王、右贤王、左谷蠡王、右谷蠡王就是相对于"名王"、"裨小王"的大王。事实上,单于,也就是孪鞮氏虽然掌控着国家命运,但在封王的习惯上实质是以血缘关系的亲疏远近来分配财产、权力和地位。

此時此刻,觐见君臣单于的除了左谷蠡王伊稚斜外,便是赫连御舜、二王子于单和右谷蠡王。

大殿的气氛有些凝重,良久后,于单先是上前对着军臣单于深鞠一躬道:"单于,我认为这次左贤王带兵失误,战场之上竟然损失十万大军,自己却安然无恙回来简直有ru我们匈奴的威仪和骄傲,如果单于对左贤王的失职不做任何表示的话,其他王必会不服啊。"

朝廷之上,与赫连御舜最争锋相对的便是这二王子于单,他原本是稳坐左贤王之位,却因为赫连御舜失去了大王子的名头不说,更被父王降为了右贤王,所以一直以来,他是最盼着赫连御舜出状况的人。

话说这二王子长得倒也不错,有着匈奴人独有的强悍之气,倒是没有赫连御舜的英俊气,毕竟赫连御舜的母亲为魏国人,他多少还是带着点汉人的美态,但这于单不同,五官粗犷,宽额高鼻,如果硬要说赫连御舜和于单是亲生兄弟的话,那只能说一点,就是他们共同继承了军臣单于霸气外露的气势!

赫连御舜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于单,从他回城那天起,这个于单便在父王面前不停上表他这次的失误,目的很简单,只不过是想要拿回兵权而已。

军臣单于被于单吵得脑袋疼,抬手揉了揉额角,扫了一眼下面,疑惑问了句,"伊稚斜何在?今天怎么没见他人影?"

伊稚斜是军臣单于的弟弟,被军臣单于封为"左谷蠡王",官级只低于赫连御舜一级,仅次于左贤王的地位,伊稚斜今天缺席着实有点反常,以往他是最热衷商讨政事。

在旁的传话侍卫连忙上前禀告,"单于,左谷蠡王今天告了病假,无法前来觐见。"

"哦,他患了什么病?"军臣单于有意拖延二王子于单的问题,看向传话侍卫,故作紧张地问了句。

"貌似——"侍卫有些紧张地回答道:"罹患了风寒,请单于放心,左谷蠡王说了只要病情缓和,他便马上觐见。"

"好。"军臣单于轻轻点头。

赫连御舜低低一笑,恐怕罹患风寒是假,避开朝廷纷争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