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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夜崖迹上前一欠身,“皇上的心意在下深为理解,皇上一直对凌裳重视有加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皇上无需自责。但营救凌裳一事就交给在下吧,皇上出兵必然会造成朝廷的干预,但夜崖迹来去自由,想要出入匈奴之地是极为容易之事。”

“师兄,我也要去,我会帮你一起救小姐出来。”青袖闻言连忙急切说道。

夜崖迹这次没有阻止,他离开汉宫必然是会带走青袖的,而且青袖也会功夫,必要的时候的确是他的帮手。

景帝听了连连摇头,“你们纵使现在前往也未必会见到凌裳,想想看凌裳是为查明寒老夫子中毒一事而去,她是个做事很有稳妥之人,想必定然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密函与你,如果你冒然前往一旦破坏了她原有计划怎么办?还有,匈奴的左贤王是认识你的,他是带走凌裳的人,你要救凌裳万一与他碰面该如何是好?毕竟匈奴不比大汉,他会对你们二人做什么事情谁都无法预料,到时候必然会成为凌裳的负累。”说到这儿,他深叹了一口气,“再说,寒老夫子的尸骨未寒,就算你们真的执意要去也要等到将夫子厚葬过后才行。”

“皇上,师父一向不喜欢拘泥于礼节,他老人家曾经说过,待他百年之后便将骨灰撒向河山明川,他希望落得自由自在。”夜崖迹也深知景帝的顾虑,缓解了一下情绪,上番话也不无道理。

“好吧,寒老夫子对朕有恩,朕定当会遵从他的遗愿。”景帝点点头,眉梢露出几许疲惫,寒蝉子一死,他心中倍感愧疚,除了无法向夜崖迹交代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楚凌裳。

夜崖迹谢恩过后,再度说道:“至于凌裳一事,在下必然会去救的,皇上所担心的事情在下也曾想过,所以会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青袖的话不假,凌裳歼灭了匈奴十万大军,她在匈奴人眼里是敌人,是该杀之人,在下决定处理完师父的葬礼后便带着青袖离开,再晚的话恐生事端,还望皇上成全。”

“是啊,皇上,请您恩准青袖和师兄离宫。”青袖哽咽着嗓子说了句。

么怎系么我么我怎。景帝脸上泛起为难之色,刚要开口,却听到一道婉约之音轻轻扬了起来——

“皇上又何尝不想尽快救出楚姑娘呢?就算你们二人要去,也一定要师出有名才行,要等到最合适的机会才行啊。”

一阵香风袭来,几人循声望去,出现在养心殿的不是别人,竟是很少与鬼谷往来的王夫人。

粉紫色的雪纱长裙将她修长的身姿勾勒得格外迷人。碧帛轻挽,玉曳珠摇,妩媚中弥漫嫋嫋婷婷,腰肢柔媚,似风前垂柳纤纤;体态风流,如春后梨云冉冉。白雪凝肤,而鲜妍有韵,乌云绾髻,而滑腻生香。

“夫人?”景帝也没料到会是她,脸上泛起一丝惊讶。

“臣妾拜见皇上,愿皇上龙体安康,福寿延年。”王夫人唇边微勾,绽放一抹煦风般温柔的笑容。

又见站在旁的一身白衣胜雪男人,眸光变得更为柔和,“想必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夜崖迹夜军师吧,果然风度翩翩器宇不凡。”

“承蒙夫人赞誉愧不敢当。”夜崖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眼,虽然他没有师妹通晓宿命的本事,但看这女人也绝非等闲之辈。

相比后宫的其他女人,她比薄皇后显然是讨得皇上喜爱,比栗妃娘娘,她显然很懂得温文有礼,脸上没有丝毫骄躁之气,更没有一般女子肤浅之态,她的智慧是藏在眼眸之中,只需举手投足便能看出。

“夫人,你怎么突然来养心殿了?”景帝不由好奇问了句。

王夫人微微敛下眼眸,一声轻叹逸出,“臣妾虽然与鬼谷之人少有来往,但因为有一次彘儿深受异毒差点丧命,多亏得到楚姑娘出手相救,臣妾又听闻寒老夫子也是中毒身亡,不由倍感震惊,夫子是楚姑娘的师父,楚姑娘又有恩于臣妾,所以前来吊念祭拜。”

“什么?彘儿曾经中过毒?什么时候的事?”景帝一听心中一惊,陡然起身。

夜崖迹也没想到凌裳会和王夫人发生过这样的交际,又听了她刚刚那番话,心中更是疑云重重。

“皇上——”王夫人轻步上前,抬手安抚着他的情绪,“是早些日子的事,臣妾就是不想让皇上担心才没有张扬,当初也正好是遇上了楚姑娘,彘儿才会平安无事。臣妾并不知道彘儿是中了毒,是楚姑娘告诉臣妾的。”

“这件事朕一定要查个清楚,宫中竟然会有如此嚣张之人,先是企图毒害朕的皇子,而后又毒杀了朕的恩人,太放肆了!”景帝一巴掌拍在案几之上,大手猛的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