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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如此慌张?”景帝原本就心情不慡,被突然这么搅合一下子更不慡了,脸色暗沉了更多。

传话的宦官额头上全都是细汗,也顾不上抬手去擦,连忙上报道:“皇、皇上,探子来报,窦婴将军已在回程的途中,楚寰妤她、她被匈奴大军擒获了。”

“什么?”景帝大惊,从龙椅上陡然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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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接近北方之地越是寒凉,南国的桃花都飞满天的时候了,而这里沿途还没有吐绿,只是淡淡地撩过几笔清清淡淡的青,点缀在海空天空的蓝色之下,偶尔有几只燕儿飞过,却让她想起了两只鹤儿。

匈奴的一支骑兵已经走了三天三夜没有扎营休息,赫连御舜骑在汗血宝马之上,阳光将他的身影映照,如一只翱翔在天际的雄鹰,伟岸之态就算只是背影都能带给人一种压迫。

正值中午,阳光不算强烈,但如此的爬山涉水也足以令体力消耗殆尽。

骑兵的中间,楚凌裳踉踉跄跄地跟着大军行走着,她的两只手腕被麻绳紧紧捆在一起,绳子的另一端系在马身之上,她无法停歇,只要战马不停,她的脚步就不能停。

原本凝白的皓腕都已经红肿一片,甚至因为不过血的缘故早已经淤青,纤细的手指倍感寒凉,这三天以来似乎都已经感觉不到触觉了。

宽大的长袍早已因为脚程染上风尘仆仆,长长的青丝重新用发簪束起,但即使如此,这群匈奴兵也再也无法将她视为男儿,有的匈奴兵还因为担忧时不时回头看看她。

她因为体力不支好几次跌倒在地,却因为行军的步伐没有停下来,战马没有停下来,拉扯的麻绳让她不得不再努力站起继续前行。阳光映在她疲惫不堪的脸颊之上,微微抬头,苍白的脸甚比之前,双腿一软,再次跌倒。

“楚凌裳——”乌可一直在她身边,见状后立刻下马将她搀扶。

章节目录卷四109究竟是怎样的男子?(1)

有几名匈奴兵忍不住停住了脚步,致使整支轻骑都多多少少发生一些混乱。

行走的战马被乌可扯着绳子暂时拉住,这才使她有一点点喘息的机会,在乌可的搀扶下,吃力地站起来,整个人摇摇晃晃,脸色由最开始的苍白变成了青白,额上细细的汗丝也成了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砸落在长袍上。

“天哪,你——”将她扶起的乌可吃惊地指着她身上的长袍,眼睛里顿时泛起心疼。

顺势低头看下去,阳光映着长袍上的血渍触目惊心,是膝盖的位置,许是伤口没有愈合,再加上三天三夜的行走不流血才怪。

“哪里受伤了?我看看。”乌可是个性格率真的小伙子,见状后二话不说便要仔细查看,被她无力地阻止了。

“我没事。”她很想挤出一丝微笑安慰他,但实在无能为力,连说话的力气都已经被榨干的她哪还有力气微笑?

“还说没事?都已经流血了!该多疼啊。”乌可急了,抬头看了一眼前方高高骑在战马之上的王,脸色紧了紧,深吸一口气为自己打了劲就要往前冲。

“别去。”苍白的小手直接拉住乌可的胳膊,她知道他要跑到前面去替她求情,她不需要,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有心要她受罪,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乌可万一上前求情岂不是自讨苦吃?

她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冒着生命危险去为她找来稻米和紫苏,原来他是怕她就这么死了,一旦她死了,他想要折磨人的欲望没处发泄,这个变态的男人,其实当她知道稻米和紫苏的来历后真的感动了,她没想到他会亲自找来这些,只可惜这份感动没能持续多久就化为泡影,狼始终是狼,怎么能天真以为他会变成只兔子?

“楚凌裳,你一定很疼吧?”乌可咬了咬牙,见她倔强的样子更是紧张,他其实很想跑到面前跟王建议休息,但他有这个能耐吗?王怎么会听从他这个一个小兵的建议?

疼?

上画下上和上和画。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疼了。

膝盖流血了,别说疼痛了,她连血什么时候流出来的都不知道,全身都感觉像是被肢解了似的,所有的疼痛全都被麻木所取代,所有的痛苦全都被疲累所支配。

“要不这样吧。”乌可转了转眼珠,突然灵光一闪,“你骑在我的马上,王根本就不会发现的。”

“不行。”楚凌裳轻轻摇头,“万一被发现你会惹麻烦,我不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