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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写了什么她已经无心再看下去了,她的脑子里只有师父中毒身亡这几个字在环绕,见她脸色苍白,窦婴也倍感担心,轻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宫中一向敬重寒老夫子必然会保护森严,但下毒之人竟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寰妤,如果你真的有所怀疑,末将今晚便亲自护送你回长安查明此事。”

烛光之下,她的手指在轻轻颤抖着,心中的悲凉在瞬间已经抹杀了所有的希望,窦婴的话落在她的耳畔像是飘渺之音,她满脑子都是师父笑容满面的样子,耳畔似乎还在荡漾着临行前师父的叮嘱。

师父为她改了命,她的劫难是不是真的落在了师父的身上?

“寰妤?”窦婴见她全身都在颤抖,更是担心不已,轻声唤着她。

楚凌裳好久才缓过神来,如鲠在喉,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不停涌上的悲痛,强行将眼中的雾气遮散,轻轻摇头,“这件事,与匈奴左贤王脱不了干系。”

她虽然悲愤,虽然伤心,但仔细想过这件事也绝非那么简单,首先毒死师父的人绝对是汉宫中的人,太后虽然拿师父做人质,实际上只是为了防止她和师兄在战场上有什么差池,太后绝对不会是杀死师父的凶手,她和师兄屡立奇功,师父在宫中自然会受到尊重,那么,唯一能够将他视为眼中钉的就只有——匈奴!

匈奴不同于吴王叛军,尤其是左贤王赫连御舜,他野心勃勃打的是持久战,他想得到的岂会是一座城池那么简单?这次她挥师击退他的十万大军,鬼谷之人必将是他的心腹大患,汉宫之内有他的细作这是必然之事,在这个时候令她的师父遭难,他们自然就少了一个劲敌!

冰冷的玉佩被她死死攥在手中,沁骨的寒一直刺进内心深处!

“寰妤?”窦婴见她的脸色越来越冰冷,更是担忧。

“窦婴,明日一举攻破匈奴,切断他们的后路,命李广围堵左贤王赫连御舜,绝对不许他有逃脱的机会!”她收紧了拳头,声音清冷得如同腊月寒霜。

她的师父何错之有?

窦婴闻言后立刻接命,又迟疑地问了句,“寰妤,左贤王的大军已经溃不成军,我们是不是要等到夜崖迹军师——”

“来不及了,错过时机再想击退匈奴大军便是难上加难,依照我说的做吧。”楚凌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累,见窦婴起身领命后,又补上了一句,“记住,带领所有的将士,军营之中无需留人。”

“什么?那寰妤你怎么办?这样太危险了。”窦婴一惊。

“明日匈奴大军只会想着一路向北逃亡,你们沿途围堵就可,他们绝对不会转头回来,我们的粮糙又不在这里,他们怎么可能来攻打一个空壳军营?”

“末将领命,寰妤明日一切小心为妙!”

待窦婴退去后,她独坐烛火旁,泪水终于滑落脸颊,一颗颗滴落衣衫……师父请放心,既然你为凌裳改了命,凌裳定当好好珍惜,查明一切……

玉佩攥着手中越来越紧,泪眼中她的眸光闪烁着,赫连御舜,你是如何聪明的人,那么明日是不是也该做个了结了?

章节目录卷三091生生被擒(1)

翌日,窦婴亲率大军直击匈奴大军,由于作战时机和阵法得当,匈奴原本就被击退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一支轻骑一路向北,天气骤冷原本对匈奴大军不算什么,他们常年待至寒冷之地早已习惯,他们早已经练就成了铜臂铁骨,对于耐寒能力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如果只是楚凌裳只是凭借着天时根本拿左贤王大军没有丝毫办法,但这场大战之所以会令匈奴大军溃败原因就是因为之前的精心部署。

匈奴大军无法与北赵国联军,又无法转至睢阳与吴楚大军汇合,彻底被楚凌裳孤立起来,重要的是她在幕后谋划的阵法阵型是远远超出左贤王想象的,一时间措不及防。

军营之外只留一匹良驹,浩荡军队早已经不知远离军营多少距离了。阴霾多日的天空也终于放晴,晨曦的光倾洒在营帐之上,当她走出营帐的时候,阳光轻柔得笼罩在她一袭白色长袍之上,脸色虽然苍白,但也无法遮住皓月之美,任谁都不会想到能够在短短数月便能平息天下叛乱、只需坐镇军营便能轻袖退败数十万大军的人竟然会是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而这女子才刚有十六岁,便可以如此分清局势,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天际的最远边透着一丝丝清透的蓝,如一汪清泉镶嵌在天边,散发着蓝绿色的宝石之光。微微算了算,寒冷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依旧鸟语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