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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子自然也明白太后的意思,从容一笑,“太后心有迟疑是正常的,毕竟奇门之阵并不为天下人所熟悉,纵使老夫提前再如何保证也难消太后疑虑,还是请太后说出可以消除疑虑的方法。”

楚凌裳也抬头看着太后,淡淡眸光闪过一抹了然,他们心知肚明,消除疑虑是假,能够真正钳制他们才是真。

太后闻言后笑逐颜开,“老夫子真是深知哀家的心思。这样吧,夫子推断明日吴王再度起兵作乱,哀家知道夫子曾经辅佐高祖上过沙场布阵杀兵,但如今年事已高,哀家也不忍心看着夫子在沙场之上饱经风霜,倒不如暂时留在宫中,让夫子的两位徒儿亲临战场指挥布阵,到时皇上会命夜崖迹、楚凌裳为幕后军师,有统领千军万马的职权,如何?”

楚凌裳一怔,要她亲自上沙场布阵?她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会,哪会杀人?夜崖迹则低语轻笑,没说什么,寒蝉子眼神划过思考。

太后唇边泛起笑意,眸间暗藏一抹谙意。她必须要留他们其中一人在宫中,否则要如何钳制他们的行为?鬼谷之人行事诡异多变,又难以捉摸,她不能冒这个风险。夜崖迹此人武功不凡,想要扣住他何谈容易?楚凌裳留在宫中又怕祸乱后宫,只有寒蝉子最适合作人质。

这对师徒进宫无非是想带走楚凌裳,她提出这个要求,量他们也不能不答应!

皇上见气氛有些压抑,尴尬地笑一笑,看向太后却压低了声音,“母后,凌裳一个女子怎么能战场杀敌呢?太危险了,倒不如——”

“皇上不必担心,依照哀家看来,凌裳的本事大着呢,皇上是太小瞧女子还是不相信鬼谷之人有这个本事?”太后从容打断皇上的话,面带微笑,又看向了楚凌裳,“凌裳,哀家没有夸大你的本事吧?”

楚凌裳将太后眼中暗藏的心机纳入眼底,轻轻收敛,一贯平静,“师父年事已高,的确不适合再沙场杀敌,凌裳和师兄愿替代师父前往,还望太后娘娘放心。”

夜崖迹也轻轻施礼,“在下定当竭尽所能。”

寒蝉子依旧微笑着,轻捋胡须。

上画面花化花下面。“好,哀家向你们保证,沙场凯旋之日便是你们师徒三人离宫之时!”太后这下子满意了。

“多谢太后成全。”

“今晚的事就靠你们了,千万别让哀家失望。”她又叮嘱了一句。

楚凌裳几人同时领命。

章节目录卷三069改命之夜(1)

入夜,月华倾洒汉宫,宫阙之间全都染上似水柔情。

寰妤殿,纱帘轻轻飘扬,皇宫别苑此时正在大摆宴席,为左贤王送行。这场热闹袭不进寰妤殿,由此这里极为安静,只能听到清风拂过竹林的声音。

她轻轻倚靠窗前,月光沿落在她芳华似雪的白裙上,她的周身散发着朦胧的光芒,如同即将羽化的仙子,像是随时要飞往月宫寒阙。

手心之中是那块象征着军权的玉佩,寒玉吸收着月光的精华变得更加通体明亮,上面的图腾栩栩如生,生猛活现,紧握手中,彻骨的寒凉袭进内心深处……

今夜,她将会亲手将南华公主送到他的面前,她应该为自己能够获得自由感到高兴才是,她没有强迫任何人,一切都是南华公主自愿的,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南华公主是栗妃娘娘的人,能够远嫁匈奴,也意味着栗妃会更加稳固后宫地位,跟南华公主认识这么久了,她从来没有过问过南华为何一定要替栗妃卖命?为何一定要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可她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一个女人想要在宫中存活所选择的方式可以是不同的,也许,南华能够远嫁匈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也好比她在宫中孤独终老随便被皇上下嫁那些世子要好得多。

想到这里,心微微一颤,竟然惊愕自己的想法!她怎么会认为赫连御舜是好过那些世子的呢?真是太可笑了,那个人心机颇深、野心勃勃,又怎会是理想丈夫的人选?

深吸一口气,心底最深处竟然扯出一丝丝痛楚来……

青袖一路掌灯来到她面前,将内室的烛火点亮后,见她将玉佩紧握在手中,不由得轻声问了句,“小姐,你真的让南华公主替代你吗?左贤王钟情的是小姐你啊。”

“青袖不要乱讲。”她将玉佩放好后轻声说了句,嗓音淡然无奇,“赫连御舜这个人心中在想些什么根本外人无法得知。”

“还能有让小姐看不透心思的人吗?”青袖不由得好奇,凑上前,“不过依照青袖看来,左贤王真的对小姐有意思呢,要不然得知小姐有难出手相救呢?我认为他倒是挺简单的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