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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凌裳第一次进宫来的那天,她已经察觉出皇上看这女子的眼神过于沉醉,这是个危险信号,暂且不说后宫之中还有薄太后的侄女薄巧慧为皇后,就是那栗妃也不会善罢甘休。一个女人想要在宫中存活下来就必须学会掌控生杀大权,要想掌控生杀大权就要永远做赢家!楚凌裳是个绝顶聪慧的女子,她的聪慧不是因为她精通鬼谷之术,而是她的沉默和不说,她总是将一切看在眼中,始终将自己置身于事外,这种女人太危险,甚至可以说,如果她继续留在宫中将要比她窦漪房还要危险,宫中最能存活下来的、最能掌控时机来平步青云的就是沉默不说之人,因为她最能够揣摩人心,如果真的被权力所诱,这个楚凌裳会是能够将任何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女人。

所以她宁愿将楚凌裳远远打发,远嫁匈奴之地再收以利用,让她心甘情愿为自己卖命。

但没想到宫中传出皇上在寰妤殿留宿一夜的消息!

皇后和栗妃几个嫔妃将她传到椒房殿她不是不知,也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楚凌裳一命,原因很简单,她只是想要保住皇家的面子,而那个左贤王又在最合适的时机竟然来到长乐宫说出他与楚凌裳的关系,也着实天助。

她才不相信这个楚凌裳会和左贤王发生怎样的关系,既然彼此给了台阶,那她不用岂不是浪费?

没想到,她的心思被楚凌裳看得一清二楚,不,不单单是楚凌裳,还有她的师父寒蝉子和她的师兄夜崖迹,否则他们就不会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点都不震惊了。

难怪先人们说,鬼谷之人如想加官进爵、如想在庭上步步高升简直如同囊中取物,想想看历来的鬼谷之人,如孙膑、苏秦、张仪等人,哪有几个是等闲之辈?

如此看来,究竟谁是谁的棋子?谁来利用谁倒也无法探个究竟了。

皇上一心都在太后的那句话上,听楚凌裳这么一说后,心中也明白个七八分,眼中的那抹心痛和焦急也被平缓的情绪所取代,今天的事情他后来也听说了,原本是要赶到椒房殿救人,没想到却被太后抢先了一步。

“凌裳,是朕让你受委屈了。”他凝着她,深情说了句。

“皇上言重了。”楚凌裳轻轻欠身,既恭敬又有着淡淡的疏离,一贯的淡然。想想今天幸好皇上没有出现在椒房殿,否则就算事情解释清楚了,后宫之人也会将她记恨于心。

太后将这一切不着痕迹看在眼中,良久后说了句,“既然哀家的心思你们都揣摩极深,自然也明白哀家这么做的道理,凌裳聪慧动人,说实话哀家也舍不得将她远嫁北方匈奴,但今日哀家已经下了懿旨,哀家是太后,又怎么能够出尔反尔呢?一旦毁约,岂不是正好给了左贤王领兵作乱的借口?”

寒蝉子轻轻一笑,拂尘晃动了一下,“太后,老夫既然前来,早已想好了对策,太后不必做这个出尔反尔之人,出尔反尔之人也可以是匈奴的左贤王。”

“哦?”太后和皇上闻言都大为惊奇,尤其是皇上,脸上泛起惊喜之意,“夫子,难道你已经想出不用令凌裳和亲的对策了?”

“是。”寒蝉子轻轻点头,“世人都知晓鬼谷之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却又误以为奇门遁甲只用于沙场,其实不然,奇门遁甲分为‘奇’、‘门’和‘遁甲’,乙、丙、丁为三奇;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为八门,即可作为预测的方式,又是布阵迷惑隐藏的绝技,老夫只需要简单布下门阵,寻找合适之人便可令左贤王信以为真,将这人当成是凌裳。”

“夫子的话真是令哀家大开眼界。”太后闻言大为赞奇,后又泛起丝丝疑惑,“哀家信任夫子能人所不能,但这个替代凌裳之人找好了吗?”

“已经找好,她在殿外等候宣见多时了。”寒蝉子轻轻一锊胡须。

“快宣!”

上画面花化花下面。太后一声令下,很快便有一女子进殿,她裙衫翩然,步步莲花生香,一袭青翠锦裙将她轻吹可弹的肌肤映得更加白皙,容似娥婉,轻步上前后深施一礼,“灵儿见皇上、太后,皇上万寿无疆,太后长乐无极。”声音如清鸟,婉约清雅。

太后和皇上见来人后早已经一惊,“南华公主?怎么会是你?”

灵儿是后宫遗孤之人,太后顾念旧情后将其封为南华公主,虽是公主,但她与宫中其他几位格格不入,她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也不喜欢跟其他人打交道,没想到今天她竟然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