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眉心处微微蹙了蹙,沉了沉开口说道:“朕记得,那时朕年幼不懂事,错手打死吴世子后也曾被先帝和母后责罚过。”说完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太后,轻叹一口气。
太后也略微点头,表示赞同。
“吴王早在先帝在位之时便有野心,圣上登基后,他更是将当年之事耿耿于怀,日益骄横早有叛乱之心,吴王的目的只是皇上,试问,当皇上诛杀晁错之后他怎会放弃机会?他定会以“当今圣上昏庸”之名来叛乱。国有国运,人有人运,五行有衰旺,国事也如此,老夫推算如今大汉正处五行之金,初春之际正逢“囚气”,表明大汉目前处于困境之中,必将有一场大战在即,五行运势相生相克,不会有错。”
皇上放置两侧的手缓缓攥紧,直到指关节全都泛白,狠狠一拍案几,“吴王太咄咄逼人了!朕因想要平息天下战乱已经诛杀良臣,他却步步紧逼,实在可恶!”
“皇上稍安勿躁。”窦太后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紧攥的拳,一贯的从容淡定,她是陪着三朝皇帝走过来的女人,早已见惯了厮杀和鲜血,自然再面对战事的时候也可保持冷静头脑,微微朝前欠了一下身子,看向寒蝉子,“夫子的大名哀家早有所闻,凌裳聪慧冷静即可看出夫子不同凡人。夫子既然在一天之内两次面圣,想必事态严重,不过夫子既然可预测出大战将即,说明应对之策早已了然于心了,不是吗?”
在楚凌裳的身上,她已经很清楚鬼谷传人的规矩,从寒蝉子之后便不问世事,始终将自己置身事外,如今他们师徒三人同时参与国事,相比就是缘于楚凌裳与匈奴左贤王联姻之事。
“太后英明,老夫的确有应对吴王大军之策,无论是老夫或是老夫的徒弟,都可像当年辅佐高祖皇帝一样坐镇军师之位,于战场之上布阵杀敌,此战只会胜,绝无败。”
太后凝神看着寒蝉子,又转眸看了看夜崖迹和楚凌裳,楚凌裳的本事她不是不知道,而那个夜崖迹虽然进殿后未出一言,但形态颇有智者风范,白袍独坐如同天人,他的本事绝对也得到寒蝉子的真传。
门豪团总幻总体团。想了想,唇畔慢慢扬起一丝笑意,温和地说道:“老夫子是辅佐高祖皇帝的功臣,哀家也明人不说暗话了,夫子出面平定天下的目的,想必就是为了凌裳和亲一事吧?”
寒蝉子丝毫不吃惊她能够猜出目的,轻轻笑着云淡风轻,“太后一向慧眼,早就应该看得出来左贤王的野心,纵使将凌裳嫁到匈奴也只是徒劳,军臣单于当年既然都可以拒绝和亲只为攻打汉宫,如今他手下的这位骁勇善战之人又怎能对大汉俯首称臣?老夫明白太后只想堵住左贤王所有借口,大汉同意和亲,以善意示天下,而匈奴却出尔反尔出兵协助叛乱,如此一来匈奴就算攻打大汉也是出兵无名,不是吗?”
“母后——”皇上闻言后略微吃惊,他自小就知道母后是雄才伟略、心机难测之人,但万万没想到这次连凌裳也被用来当成工具。
太后淡淡看了一眼皇上,目光毫无愠色,明显泛起赞赏之意看着寒蝉子,“鬼谷之人向来精于揣摩人心,哀家真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既然老夫子已洞悉哀家心思,那么就应该知道左贤王绝非善类,哀家花尽心思只能做到令他出兵无名,纵使攻占南方江山也不得人心,可是哀家做不到让左贤王心甘情愿放弃和亲之事,要知道,左贤王早已经认定了凌裳一人,其他公主丝毫没有放在眼中,另外——”她顿了顿,又将眸光落在了楚凌裳的脸上,轻声说了句,“左贤王口口声声称凌裳已委身于他,要哀家为难啊。”
“什么?”皇上听了一怔,眸底窜过一抹心痛之意,“凌裳,你真的……”
章节目录卷三067谁是谁的棋子?(2)
寒蝉子和夜崖迹闻言太后的话后也略显一怔,但也只是瞬间之事,似乎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后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楚凌裳则起身对着太后和皇上轻轻一礼,“太后聪慧之至,想必早已清楚其中各由,又何必拿凌裳消遣呢?”
皇上狐疑地看了一眼太后,太后的唇畔先是停滞了一下,而后是摇头哈哈一笑,“鬼谷子传人真的各个都不简单,哀家的心思被你们每个人都看的清楚透彻了,看来是哀家多虑了,能够得到鬼谷之人相助实乃是我大汉的福气,如此人才哀家怎么会糊涂得浪费呢?”
身为太后,她要做的就是能够协助她的儿子国泰民安,皇上只有心无旁骛才能治理好国家。她辅佐了三代君王,怎么会不知道如果后宫处理不好就如同后院失火一样,皇上也会整日被弄得头疼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