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急忙抓住她,“我们难得见一面,上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多少年了?阿珩,你真舍得就这么走了?”
阿珩神色凄伤,既不说走,也不说留。
蚩尤看到她的样子,柔肠百转,心中也是极不好受,迟疑了一下问:“我这一生过得畅快淋漓,没有任何憾事,可即使我死了,有一件事我仍然放不下,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少昊……”
阿珩猛地回身抱住了他,“不许说死!”胳膊越圈越紧,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罢了,罢了,管他是什么,反正我就是一只野兽,也不在乎那些。”蚩尤低头吻着她,在她耳畔喃喃说:“其实,你冒险来看我,已经说明你心里放不下我。”
阿珩拉着蚩尤往营帐歪走,“有人和我一块儿来见你。”蚩尤不解,倒也没多问。
静静的山林中,烈阳守着沉睡的小夭,看到他们过来,主动飞去了远处。阿珩把小夭抱给蚩尤,蚩尤嘴上说不在乎,可真看到小夭和少昊酷似的模样还是很不舒服,不愿意接。
阿珩把小夭强塞到蚩尤怀里,小夭睡得死沉,阿珩摇醒她,“叔叔要上战场了,和叔叔道别。”
小夭勉强睁开眼睛,觑了蚩尤一眼,“叔叔。”打了个呵欠又闭上,双手环抱往蚩尤的脖子,头往蚩尤肩头一靠,继续睡。
阿珩还想叫醒她,蚩尤说:“别叫了,叫醒了该哭闹了。”
阿珩轻轻叹了口气,只能由小夭去睡。
蚩尤绝顶精明,心中起疑,不禁就着月色细细审视小夭的五官。因为小夭和少昊酷似的容貌,蚩尤从来不愿仔细看她,第一次发现小夭额间有一个淡淡的桃花胎记,他心中一动,问道:“阿珩,小瑶是不是我的孩子?”
阿珩张了张嘴,欲说未说,忽而狡黠地一笑,“你活着,活着就能知道她究竟是谁的女儿。”
蚩尤虽然没有得到渴望的答案,却比知道任何答案都喜悦,阿珩要他活着!
他右手抱着小夭,左臂长伸,把阿珩拖进怀里。
阿珩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握着女儿的手,侧靠在他怀里。月光泻入山林,温柔地照拂着他们。
阿珩多么希望,这一刻,就是天长地久。
可是,彩云易散,好梦易醒。
“竟然是你,高辛的王妃,轩辕的王姬!你,你个淫妇,真不要脸!”沐槿乘坐雪雁从天而降,声音尖锐,充满了愤怒,“蚩尤,你怎么可以和她……你喜欢谁都可以,她可是轩辕的王姬,早就成婚了!”
阿珩默默不语,只是赶忙用灵力设下禁制,不让小夭听到任何声音,蚩尤的严重却有了怒气,“滚回神农山!”
沐槿恨恨地说:“我现在就去告诉风伯、雨师他们,看看有几个神农将士能接受这个轩辕的淫妇?”
沐槿转身就跑,蚩尤懂了杀机,张开五指,灵力虚引。阿珩立即抓住他,“她是炎帝的义女,榆罔的义妹!”又频频叫沐槿,“王姬,你听我说几句。”可沐槿的冲动性子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
“沐槿,站住!”
一声清冷的喝斥传来,悲怒交加的沐槿竟然停住了步子,迟疑地看向四周,“云桑姐姐?”
云桑姗姗出现,沐槿指着阿珩,怒气冲冲地控诉:“原来勾引蚩尤的妖女是这个早就有了夫君的淫妇。”
云桑淡淡说:“我早就知道了,风伯和雨师也不会在乎蚩尤喜欢的是谁。”
“那些被轩辕摧毁了家园,杀死了亲人的神农百姓会在乎!姐姐,你忍ru负重嫁到轩辕是为了什么?在这里浴血奋战的神农士兵又是为了什么?所有神农百姓都指望着蚩尤打败黄帝,匡复神农,他却和轩辕的淫妇偷偷摸摸在一起,我一定要告诉所有士兵,让整个神农都知道!”
“沐槿,大战就在眼前,你若现在把此事昭告天下,神农军心散了,被黄帝打败,倒是出了你心头的恶气,可神农呢?你这就是为了神农好吗?”
沐槿愣住,云桑轻叹了口气,“在你眼中,不是对就是错,不是爱就是恨,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如果真能这么简单,倒是好了!很多时候,对错难分,爱恨交杂,既是朋友也是敌人。听姐姐的话,乖乖回神农山,好好修炼,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今日我说的话。”
沐槿是个直肠子,性子冲动,可自小最服的就是云桑。此时,虽然心中不甘,恨不能立即狠狠地惩戒勾引了蚩尤的轩辕淫妇,却也明白蚩尤和黄帝的决战就在眼前,不能胡来。她狠狠地瞪了阿珩一眼,跃到雪雁背上,飞向神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