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双手放于胸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云霞交织,在半空中出现了一条云霞铺成的甬道,流光溢彩,美不胜收,骏马清鸣,拖着龙凤辇走上甬道。
百姓看得目眩神迷,鼓掌欢呼。
阿珩无奈地看着车舆继续前行,不过这么一打扰,也算争取到了点时间。
阿珩匆匆返回上垣宫,昌仆焦急地问:“找到小夭了吗?”
阿珩附在昌仆耳边说:“蚩尤去找了,千万别让四哥知道,否则他又要生气,如今我已经心力交瘁,实在……”
昌仆叹了口气:“我明白。”她是个母亲,自然知道孩子出事的心情,若换成她,早就六神慌乱,不管不顾了,阿珩却还要以大局为重。
“待会儿云桑就来了,我想麻烦嫂嫂一件事情,尽量拖延他们行礼。”因为昌仆是若水的族长,手中有兵,黄帝对她比对阿珩更客气。
昌仆什么都没问,立即答应:“好,我会一直拖到父王发怒,不得不行礼。”
等昌意和云桑的龙凤辇到了殿门,昌仆带着一群若水少女,花枝招展地迎着云桑走去。
大殿内的人都愣住,仪式里没有这个啊!
昌仆娇笑着说:“早就听闻神农族的云桑被赞为云端的白莲花,可惜一直无缘深交。”
云桑微微颔首,“我也一直就听闻若水族的女族长不仅仅是若水最美的若木花,还是最勇敢的战士。”
“今日之后,你我就是妯娌,我们若水族交朋友前,要先掂掂朋友的份量,不知道神农族是什么礼仪?会不会觉得我们太粗鲁野蛮?”
云桑微微一笑,“表面上有差别,骨子里其实一样。雄鹰总是会找雄鹰翱翔,老鼠总是会找老鼠打洞。”
昌仆将身上佩戴的匕首解下,丢给身后的侍女,“按照轩辕礼仪,今日是婚礼,不适合见刀戈之光,王姬可愿与我比比灵力?交我这个朋友?”
轩辕民风剽悍,比武斗技是很平常的事情,大殿上又有不少来自民间的武将,闻言都高声欢呼起来。
云桑自小喜静不喜动,没有好好修炼过打斗的法术,知道自己绝不是昌仆的对手,可昌仆当众邀请,她又不能拒绝,否则会让骁勇好斗的轩辕百姓看轻了神农,正踌躇间,一个男子嘶哑的声音传来,“王子妃盛情难却,但在神农没有新娘子在婚礼上打架的风俗,就让在下代长王姬与王子妃略过几招。”
昌仆只是想达到拖延婚礼的目的,可不管和谁打,立即答应了。
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驼背男子,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云桑想起沐槿向她绘声绘色地描绘蚩尤手下有个多么丑陋的怪人,知道他就是蚩尤的左膀右臂——雨师,听说他神力高强,出身不凡,来自“四世家”的赤水氏,因为犯了家规,被逐出家门。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不知为何,云桑心中竟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呆呆地盯着雨师的身影。
昌仆摘下鬓边的若木花,将花弹到空中,若木花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霎时间就如红雨一般,铺天盖地地泼向雨师。
丽师静站不动,白云却在他头顶缭绕而生,一朵朵飘拂在大殿上,一串串雨滴落下,化作晶莹的水帘,垂在雨师身前,挡住了若木花,一朵朵红色的花碰到珠帘,消融在雨滴中。
雨师虽然丑陋,法术却赏心悦目,云聚云散,雨来雨去,潇洒随意,配上昌仆的漫天红花,犹如一幅江南春雨图,看得人不见凶险,只觉赏心悦目。
夷彭看着殿前的云水与落花齐飞,笑对阿珩说:“父王已经在不耐烦地皱眉了,你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狐狸虽然狡猾,可总有猎人能逮住它。”
夷彭一愣,又笑起来,“既然查出了他的来历,就该明白找到他的猎人都成了他腹中的食物。”
阿珩冷哼。
夷彭说:“让我想想,你在这里,到底是谁去帮你找小野种了?天下间敢和狐族的王为敌的人也没几个。父王邀请了蚩尤参加婚礼,雨师都到了,蚩尤却不在这里,难道他就是你的猎人?”
“你猜对了!”阿珩冷笑,“你什么都清楚,明明知道只要抓住证据,一下就能钉死我们全家,却就是没有办法证实,滋味只怕不好受吧?”
夷彭脸色发青,阴森森地说:“彼此彼此,等我杀了小野种时,你也没有办法证明是我杀了她。实话和你说了,我既然知道她是蚩尤的野种,怎么会没有考虑蚩尤?早设了阵法恭迎蚩尤大驾,你就等着为你的奸夫和小野种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