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意和阿珩呆若木鸡,好似还没有把这个我要害你,你要害我的怪圈绕清楚。
半响后,昌意震骇地问道:“你是说大哥想毒杀父王?”
少昊忙道:“不是,他下的毒只会让黄帝行动不便,不能处理朝事,绝不会要命。青阳绝不是想杀黄帝。”
昌意问:“父王的饮食起居都有医师照顾,大哥哪里来的毒药能避开众位医师的查验?”
阿珩反应过来,痛怒攻心,眼前发黑,身子软倒下去,昌意忙抱住她。阿珩等着少昊,嘴唇开合,却脸色发青,身子簌簌直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少昊抚着青阳的棺材,低声说:“是你为我配制的毒药,可此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这是我和青阳的决定。”
昌意惊骇地瞪着阿珩,“你、你&iddot;&iddot;&iddot;你配制的毒药?”
“啊——啊——”阿珩哭都哭不出来,撕心裂肺地哀号,双手扇打着自己,恨不能立即千刀万剐了自己。
少昊半跪在她身前,用力抓着她,“阿珩,听着!是我的错,这全是我的错!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黄帝!是我看错了青阳,以为他和我一样!阿珩,和你没有关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骗了你!”
少昊把事情简单地给昌意说了一遍,说毒药是他求阿珩配制给宴龙使用的,可他偷偷给了青阳。
昌意盯着少昊,双目泛红,手下意识地抬起。
少昊跪在青阳的棺材前,“你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一直以来,少昊看似镇静,可实际上他的痛苦一点不比昌意和阿珩少,此时,他真希望昌意能出手。
昌意一掌挥下,重重打在少昊身上,少昊没有用半丝灵力抵抗,嘴角渗出血丝,身子却依旧直挺挺地跪在青阳棺材前,昌意再次举起手掌,可看着水晶棺中神色安详的青阳,却怎么都打不下去,猛地抽出剑,“我要去杀了夷彭!”
阿珩立即拽住他,哭求道:“四哥,不要冲动!”昌意用力推开阿珩,跃上坐骑就要离开。
少昊匆忙间回身跃起,握住他的剑锋,顾不得掌上鲜血直流,急切地说:“昌意,你现在是家中老大,你要担负起青阳的责任,照顾好母亲和妹妹!”
昌意下意识地看向大哥,全身的力量渐渐松懈,是啊,他如今是长子了,不能再冲动。
少昊这才松开了他的剑锋,对昌意说:“如果青阳不在了,你们几个兄弟中唯一继承王位的就是夷彭,他的势力会越来越大,百官也都会帮着他,你不仅要自己小心,还要保护螺祖,千万不可行差踏错。”
昌意深知夷彭的恨意,若夷彭继位,绝不会放过他们。
少昊说:“我有一计,可以遏制夷彭,青阳也已经同意。”
阿珩和昌意都看向他,少昊道:“只有阿珩和我知道毒药的药性,青阳神力高强,黄帝肯定也不会相信蚩尤一击杀死青阳。我严密封锁了消息,除了我们三个,再没有人知道青阳已死。”少昊加重了语气,“也没有必要让天下知道。”
阿珩和昌意明白了少昊的意思,只要青阳未死,朝臣们就不会站在夷彭一方,这是克制夷彭最有效的方法。
昌意仍有犹疑,阿珩说道:“我同意!”昌意看妹妹同意了,也点了点头。
少昊说:“我会给黄帝写信,就说医师发现青阳体内居然还有余毒,伤势非常重,需要在归墟闭关疗伤,至少可以争取一两百年的时间。”
阿珩问:“万一父王派人来探看呢?我们到哪里去找一个大哥给大王看?”
少昊指着归墟中的水,“世人常说九尾狐最善于变幻,其实天下还有比九尾狐更善于变幻之物。水入圆形器皿就成圆形,入方形器皿就成方形;水上天可化云化雾化雨,入地可化成河化冰化霜;进入我们的身体,化血化生命。”
少昊变作了青阳,语气神态无一不像,“我和青阳结识了两千多年,修行的都是水灵,对方的法术都会。年少时,我们也会变换身份闹着玩,天下皆知少昊逼退了神农十万大军,其实是青阳和我。”
昌意仔细审视着少昊,的确就是青阳。
少昊又说:“如果朝夕相处,肯定会有破绽,但如今青阳重伤,并不能随意行动说话,只是看一看,我相信以我的神力,即使皇帝亲自来也不能看出破绽。”
阿珩这才真正明白了少昊对大哥的许诺,“从今往后,我就是青阳”并不是一句比拟,而是——他就是青阳。大哥明白少昊的意思,所以安心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