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莫西北轻声说。同时眼睛在帐篷里扫了一眼,能睡人的只有地上,她困得狠了,也不多讲究,倒头就睡下了。
“莫大哥,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第二天一早,慕容连云就追问莫西北。
“可能还要几天。”莫西北只觉得肩酸背痛,手臂上地伤口也火辣辣的,强打起精神应付了这一句。
“他们说我爹是朝廷钦犯,我爹是个好人,他们一定是弄错了,是不是,莫大哥?”连云又问。
“只要你自己知道你爹是什么人就好了,不用理别人说什么。”莫西北从地上爬起来,反正连云睡醒了,c黄闲着也是闲着,她做了个放松的姿势一头躺了下去,却忘记了c黄和c黄也是不同的,于是帐篷里的三个人都听见了一声颇为清脆地碰撞声,那是骨头和木料大力磕碰才能发出的声音。
下午,一直很安静的东厂营区终于有了点动静,事前因为说要演得像一些,所以莫西北被要求不得离开帐篷,此时也只能走到门口一看,几个锦衣卫拖着一个满身伤痕的人从外面走进来。
“抓了什么人呀?”正巧昨天带路的小太监过来,莫西北就问。
“听说抓了个傻小子,今天把那个死了的姑娘往外面一挂,不到一个上午,就有个傻小子疯了一样冲过来要劫人,接过不过三脚猫的功夫,这不,给揍得半死,估计也是个江湖人物,这会一并先抓了。”小太监捂着嘴笑了阵子,走来了。
倒是个痴情的种子,莫西北想着,就不免多看了两眼,武林中倾慕连云的人不知有几许,只是肯在危难时刻不顾自身安危冲出来地又能有几个,患难见真情,这样的人她该叫连云看清楚。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叫连云出来看,那个浑身伤痕累累,脸上尤其布满了血迹的人,就已经被人拖着从帐篷旁经过了,不仅经过,那人居然还猛地挣脱了束缚直扑了过来,当然,他没有碰到莫西北就被更多的人按住,只是那声音,依稀耳熟,他在喊:“莫西北你这个畜生,是你害了连云!”
“是他?”莫西北一愣。
“怎么,莫公子认识此人?”身边风地流向微微一变,已经有人走了过来。
“青城派地普通弟子罢了,”莫西北并不回头,只是说:“我倒看错了这个人,想不到他竟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不过是个混人吧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死了也是糊涂鬼。”身边地人嗤笑了一声。
“也对,同冷血动物谈情义,可不是对牛谈琴,”莫西北耸了耸肩膀,摇头准备离开。
“冷血的人才能在这世上生存,血太热就难免沾惹麻烦,如果你是想试图激怒我,下次要换点说辞,”身后的人说,“不过,下次和我说话的时候,别用后背对着我。”
“好呀,如果下次你不是带个晃眼的铁皮面具,还专门喜欢站在太阳底下和我说话的话,我会考虑开口之前看看你。”莫西北大笑,“我也要说,我不想激怒你,打架太累了,所以正相反,我倒希望能博你一笑。”言罢,转身进帐篷,还顺手把帘子放下,身后久久没有脚步声,想来如慕公子一样的聪明人,一定会仔细思考自己话里的意思,不过天知地知自己知,她什么意思也没有,呵呵,她觉得自己终于在百无聊赖中给自己找到了点乐子。
“莫大哥,你别捉弄慕公子吧,他是个好人的。”没想到,慕容连云自里面走出,却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
“他是个好人?”莫西北一愣,“连云,他抓了你,他还成好人了?”
“嗯!他虽然抓了我,但是并没有为难我,你没来的时候,很多人想欺负我,如果没有他,我怕……”慕容连云眼睛泛红,头垂了下来,莫西北眼角瞟见蒙蒙此时面色大变,心里一阵酸痛,只得说:“之前的事情就别提了,都过去了,你说他是好人,那就当他是好人吧。”
“莫大哥,你是不是吃醋了?我没有别的意思的。”见莫西北转头不看自己,慕容连云拉着自己的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咳咳……”莫西北被连云的话呛了一下,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沉默。
这一夜,慕容松涛没有出现。第二夜,同样平静无波。
只有慕容连云偶尔会对这帐外的旷野说,“爹一定回来救我们。”
第三夜是黄锦同莫西北约定的最后一晚,莫西北照旧呆在连云身边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