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经常起夜,那个——你睡地上,黑灯瞎火踩到你多不好意思。”莫西北转身走了几步,又想到一个说辞。

“我夜里睡得都很浅,何况练武之人,听觉还是不错的,如果听到你起夜,我自己会小心躲闪,绝对不会耽误你的脚落地。”楚俊风微笑,眼神纯净丝毫没有什么戏虐的表情,偏偏说的却是让莫西北哭笑不得的话,仿佛人一拳挥出去,却打进了棉花堆里,无处着力,懊恼已极。

“我夜里睡觉最怕声响,所以,如果你晚上睡着打呼噜,呼吸的声音太大,还有,老翻身的话,就会影响我睡觉,要是我睡不好,我就不大能控制自己晚上的举动,难保证不把你仍出去。”莫西北又想到了第三条理由。

“这个你放心,第一,我晚上睡觉从来就不打呼噜,第二,我的呼吸声也不大,第三,我练功时早就习惯了一个姿势到天亮,所以翻身的问题基本也就不存在,自然,你晚上就可以安静睡觉,当我不存在好了。”楚俊风答得飞快,仿佛背答案一样流利。见莫西北瞪他,只得揉揉额头,满脸无辜的说:“莫兄,其实几天之后你和慕容姑娘洞房花烛夜,到时候两个人……”后面的话没有说,只是眼睛里掩饰不住的笑容说明了一切。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莫西北立刻懊恼,很想一巴掌打过去,只是眼前这人,偏偏肤白如玉,目如朗星,俊逸非常,她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好应该打在什么地方,于是暗叹数声红颜祸水之后,终究作罢。

和自己想的一样,到了晚上,睡不着觉,不停翻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莫西北自己。

从现代到古代,她弄不清自己究竟穿越了多少年,但无论时间和空间如何变化,有一点是始终没有改变的,就是她的屋子里从来没有睡过第二个人。对于一个习惯了独居的人来说,静夜里,房间内即使再轻微的呼吸声也是让她所不能够容忍的,何况,睡在自己咫尺的,还是一个男人,一个俊美却让人无法看透的男人。

“你睡不着吗?”在莫西北翻第n次身时,楚俊风忽然用极轻的声音问她。

“我睡着了,不是让你不要出声。”莫西北用被子蒙住头,闷闷的回答。

“那好吧,是我睡不着,聊几句怎么样?”楚俊风认识莫西北时间不长,但是根据他的分析和观察,睡眠不充分,会让眼前这人极度焦躁兼暴躁,只是他也不得不冒险叫醒她,因为,一个人在自己耳边不停的制造声响,对他本人而言,也很痛苦。

“说什么?”莫西北自己对着自己嘟着嘴,气哼哼的应着。

“说说你,江湖上什么消息都有,但是似乎就是没听人说起过你,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你家住在什么地方?嗯……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楚俊风用手支着头侧身看向莫西北躺的大c黄,虽然躺在地上,却仍犹如侧卧在美人怀中一般,很是自得。

“又不是要对亲,你问这么私人的问题,无可奉告。”莫西北瞄了他一眼,仰头躺在c黄上,“我看不如说说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来这里为了什么,关键时刻舍美人而取武林盟主,你就这么有自信,不怕到时候两手空空,一无所得?”

“莫兄,我忽然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可你又不是女子,不能娶回家,这可怎么办呢?”楚俊风忽然笑了,声音略显轻浮,又似乎隐隐的透露着无奈,“你不说我也不说,呵呵,其实,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我们是同一类人,会一直走在一起,你大概会觉得,像我这样,什么都可以拿来当砝码利用的人,怎么配自称和你是同类人,但是,我还是要这么说,单就我们都只为自己活着这一点上看,我们确实是同一类的人。”

“是吗?我还从来没这么想过,”莫西北被楚俊风的歪理噎了一下,她一贯自认为是经常站在真理的一边、且常说常有理的人,但是最近却发现,每每遇到楚俊风这个比自己歪理多十倍,常拿不是当理说的人,自己也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真不知道这样一个家伙,为什么在外人眼里,居然是义薄云天的大侠,最可恶的是,自己最开始也被他骗了。于是她想了想说,“其实每个人确实都是为自己活着,人人都会为自己选择做最适合自己的事情,所以单从这点看,你也算不上是卑劣,你只是在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停了停,莫西北又说,“不过我不觉得自己和你是同一类的人,虽然我们都为自己活着,但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就比你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