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云初猛一把拉开门,脚步慌乱地走出屋子,险险地撞到一个人身上,回手掩上门站稳了,她抬头看去。
是江贤,他脸色从没有的阴沉,正定定地看着她,嘴唇翕动,俨然一只受伤的野兽。
云初闪身绕过他,推门来到屋外。
初春的夜晚,宁谧而清冷,晓风残月,尤伤人怀,云初下意识地紧了紧衣服,她就要离开栾城了,此去经年,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从初冬到初春,她筹划了那么久,却迟迟没有动身,是不是潜意识的,她还在等着他,等着他看透了墨帝的荒y,堪透了栾国官场的黑暗,能放手富贵荣华,能回头和她一起远走他乡,他不想去黎国也好,她们只找一个像这样的寒门小院,一日三餐足以。
明知道他已有家,明知道他已有子,前世今生唯一眷恋的这段情啊,她却怎么也放不下。
“……想什么呢?”不知什么时,江贤已来到她身后,给她披上大氅,双手从后颈绕过去系好。
感觉身上有些暖意,云初伸手紧了紧大氅,眼睛一直望着华缎般高远深邃的星空,“从不曾欲晓时出来,眼望着星星一颗一颗的隐没,感觉好奇怪……”
“栾姑娘喜欢,去后山看的比这还清……”说着,江贤已一把带起云初,“如果栾姑娘有耐心,还可以在这儿看到日出……”在山顶一座望风亭上站住,江贤解下鹤氅铺在石凳上,让云初坐,“红彤彤的太阳从山脚下升起,染红了半边天,那才叫壮观……”
云初淡淡笑了笑。
日出她等不到了,不是没耐心,是她必须在日出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