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那竟是一片黑泽草,四周有二米宽的青石路与别处隔开,再无别的植物,隐在一簇灌木之后,不注意的话,很难被人发现。
这黑泽草可是剧毒物,误时后会头晕、浑身发痒、手脚溃烂最后全身麻痹而死,要命的是他不仅剧毒,而且侵蚀其他植物,这种草的周围一般没有别的植物生存,单看哑叔特意将他隔离,就知哑叔是知道这黑泽草的习性的,怕他侵犯其他植物,单独把他隔开了栽种。
据记载,此草原产于西方,属外来物种,不想,这么早就被传入中国,不知这栾国和她前世的历史上哪个朝代相对应,也许这里植被的分布本也不同于她那个时空吧,云初天南海北地想着……
“四奶奶您看,这株植物长得真怪,像什么来着……对了,像羊头上的角,不知叫什么名子,有什么用处。”
云初正想着,只见秀儿在前面不远处叫了起来,不知是兴奋的还是怎么了,秀儿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听了秀儿的叫嚷,哑叔手一颤,不提防拇指被手边的灌木刺扎了一下,瞬间冒出一滴鲜红的血……哑叔一抖袖子,藏住受伤的手,转头看向云初,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羊角藤!
此物形似羚羊角,属于攀援性灌木,所以叫羊角藤,一般生长在路边或灌木中,误食此物,会出现头痛头晕,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继而四肢冷而有汗,痉挛昏迷,最后心跳停止而死亡。
又是一种剧毒草!
毕竟在栾国医药属于低贱的行业,在国公府种植草药已经很异常了,还种毒草,栽一种也就算了,还种了这么多……
绕是云初镇静,此时也不由的心跳异常,如果说发现一种毒草,还属偶然,现在接二连三地发现,就不正常了。怪不得这里被列为禁地,不许外人进来。
只是,董国公和董爱种这个干什么?难道董爱生前是个用毒高手?一念至此,云初猛然又想起董爱那靑黑狰狞的脸,不觉身子一震,董爱是死于毒物吗,可既然他也懂毒,为何还会中毒?
难道是误食了什么毒,董爱自己也解不了,才种了这一院子的草药来试解?
这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随即就被云初否定了,怎么会?果真董爱误食毒物,即便自己解不了,董国公也会寻遍天下的名医来解,怎会让他就这么轻易离去!
再说,她就从没听说府里传过董爱中毒的事儿。
如果不是误食毒物,堂堂镇国公的世子,哑叔和他又都懂毒,怎会轻易被害中毒?看着秀儿手底的羊角藤,云初一时胸中千头万绪,总觉得这里似乎透着什么玄机。
轻轻揉了揉额头,也许董爱就是病死的,是自己多心了,有哑叔在,自己何苦在这儿而闭着眼睛瞎猜,浪费心神!既然秀儿问了,不如索性说说,看看哑叔的反应,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想到这儿,云初正要开口,六识敏感的她突然感觉从哑叔身边泛起一股冷意,四周的空气仿佛骤然间降了几度,让她忍不住一哆嗦,恍然间都能听到哑叔变沉了的呼吸声。
硬生生地咽下了嘴边的话,胸中巨浪翻滚,脸上波澜不惊,云初上前一步,装作仔细辨认的半天,看着哑叔笑道:“哑叔这里的奇花异草真多,这株我竟也没听说过,还真不知叫什么名字?”
见云初竟也不认识这株低矮的灌木,秀儿一阵失望,转向哑叔问道:“哑叔,这个……也能治病吗?”
冷冷地看了秀儿一眼,仿佛没发现她看向自己时眼底闪过的一丝光芒,哑叔又低头侍弄起花草,像是对她们的话全无兴趣。
感觉身边的冷意消失,云初暗出一口气,又走了一会儿,眼见到了围墙边,放眼四周,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发现这里确无别的出口,这才抬头看看天,说道:“也不早了,我们出去吧,免得喜菊她们久等。”
“四奶奶……”
见云初要走,秀儿还要说什么,哑叔已放下手边的活,转身帅先向外走去。见哑叔逐客之意明显,秀儿也闭了嘴,心事重重地跟在云初身后,一路向回走去。
来到门口,云初又寒暄了几句,示意芙蓉取出一块碎银,赏给哑叔。
芙蓉很不情愿地取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在她看来,左不过一个丑陋的花奴,打赏几串钱就足够了,她们这些大丫鬟,替人跑断腿,也不过多得几纹钱的赏,这四奶奶像突然转了性,竟变的这么大方了。
眼见哑叔面无表情地接过银子,随手扔在脚下的框里,连声谢谢都没有,芙蓉小嘴不由厥的老高。
云初却暗暗后悔打赏的唐突了,这哑叔绝不是银子能收买的,更何况区区一两银子,可也无奈,她现在也是穷人一个。